第98章 婆媳对话二

第98章  婆媳对话二

“我……贾家王家一个是我婆家，一个是我娘家，儿媳怎敢……”王夫人被贾母一顿输出，顿时语塞，不知说何是好。

“既如此太太就好好上心些，想想究竟怎样才是对两家好罢！”贾母恨铁不成钢般用手重重拍了下炕几。

“再说你那宝贝姑娘，她在皇宫里过的真的就是人人艳羡的好日子吗？

往日里在家，那是何等娇贵，何等肆意的嫡小姐？

可省亲时，你在她脸上可还看出有当初半点在家肆意的模样？说话、办事，处处透着规矩，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都盯着她，等她出错。你拿脚去看，也该知道，她在宫里过得没有那么顺心！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母亲说的是，儿媳也看出元春过得不太顺心……”王夫人捂着心口，想起女儿说不出的难过。

贾母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伴君如伴虎，谁能保证，在皇上身边始终不出错？就是你们夫妻二人，也常有磕磕绊绊的时候。

你和老爷吵嘴，老爷顾忌你娘家势力不敢怎么样。

元春和皇上呢？一样如此！若是咱们家没什么势力，你让元春怎么在宫里挺直腰杆子！”

“老太太……”王夫人含泪跪倒在地，“母亲这话字字诛心，儿媳往日里竟半点也没想到……元春、宝玉可都是我的命根子啊！”

“他们是你的命根子，也是贾府的命根子，就为此，才不能随意地让宝玉盲婚哑嫁，更不能全都由你年少不甘的心思胡来。

你痛快一时，贾家可就要遭殃了！”

“那……黛玉就好么……？”王夫人帕子按着眼角，小心试探道。

“你也不用试我，我明了告诉你，先不说黛玉和宝玉中表之亲，就单说林如海，如今官运亨通，前些日子来信，皇上隐隐又有晋升之意。

他为人素来老练，能将这话说出来，便是基本定了。最起码也是二品大员，日后更可能入阁拜相。

如此滔天的权力，你不想靠……？”

“可是……可是……”王夫人吞吞吐吐。

“你是怕说了个厉害的儿媳，将来你不好拿婆婆款吧？”贾母一语戳穿她的心事。

王夫人面上一红，喃喃道：“哪能呢……”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我看林如海的意思，倒不一定看上宝玉……”贾母叹气。这才是她为什么要急着给林如海说亲，想要笼住他的原因。

有后妈就有后爸，如果不出手拉住林如海这棵参天大树，日后待他成了亲，接回黛玉，贾家只怕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有什么看不上宝玉的！”王夫人愤愤，她还看不上林黛玉呢。

“人家官做到那个份上，什么滔天的权贵没见过，非要上赶着你这一个五品官家的儿子？太太也太自信了罢？”贾母冷哼。

“那依老太太的意见？”

“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黛玉宝玉什么心思，不重要。你也不用日日红眼鸡一般地派人盯着黛玉，就让她在我手下好好过几年。

只是宝钗这门亲事，断断不可。只要你不插手硬要将他们二人凑在一块，单凭宝钗，掀不起什么风浪。今儿我先把丑话撂这，你日后再敢起了这个心思，当心我一纸休书，不顾情面！”

“啊……”王夫人跌坐在地，面色惨白，她没想到贾母竟将话说得如此绝情，“可……可我怎么和妹妹说啊……”毕竟是收了银子的。

“我还活着，有什么不好说的！全都推我身上，谁能怎么着你？之前你甩我身上的锅还少么？”贾母怒斥。

王夫人讪讪不敢答话。

贾母缓了口气，道：“之前的事，过了就不提了，你要宝玉进园子不管是什么心思我也懒得和你计较。只是宝玉必定得给我护好了，日后他但凡有一点不对，我还是要接回来的。”

王夫人连连称是，反正她只管把宝玉从老太太身边接走，旁的她一时也顾不上。宝钗，看来实非良配，可惜了，不行就不行吧，反正她也不是非她不可。老太太虽往日里与她不太对付，可这么多年下来，王夫人知道贾母在见识上要远胜于她，为了元春与宝玉，舍了一个宝钗算得了什么。

要说宝钗是她的亲戚？呸，屁的亲戚，这么多年她算看明白了，要说有谁巴不得你过得不好，里面保准有这么一类人——亲戚！

只是林如海竟看不上宝玉，哼哼，瞎了你的狗眼！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王夫人还在地上，一时有点尴尬，不知老太太什么时候叫她起来。

她抬眼去看，见老太太脸色已不像刚才那样乌黑，又想起宝钗生日一事，哎，一齐问了吧，省的日后再来挨骂。

小心翼翼道：“……还有一事，过两天二十一，是宝丫头生日，我来求老太太意见，看怎么过呢？”

“往日里又不是没有定例，这事也犯得上问我？府里是没丫头过过生日是怎么的？”贾母不满，刚想叫她起来，算了，再在地上待会吧。

王夫人喉咙一噎，尬笑道：“往日里是有定例，只是如今宝丫头这生日不大不小，媳妇这才想着和您商量一二。”

“怎么叫不大不小？”贾母斜眼望去。

“如今宝丫头十五了，将笄之年……”

“就这么点子事，也值得你吞吞吐吐费这么些吐沫，说话办事没一件利索的。

及笄礼按理说她们应该回王家大办才是，既然她们不回去，那你就看着照黛玉的办罢，叫戏子唱几出戏，我再添份礼，也尽够了。”

“只是按照黛玉往日里的去办……？不再加些……？好歹也是客呀……”

“嗯，太太说得有理，只是公中银子如今是尽够了？这客是我请来的？可有久住人家不走的客？太太既然如此姐妹情深，又想给宝钗大办，那不如从太太嫁妆里取出些，给你这外甥女办了吧。”

王夫人悻悻，她今天快要被骂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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