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灰溜溜回去

　　狠狠给了人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嘲笑我！”
　　不顾那嘴角留下的鲜血，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往人身上戳。
　　直将紫藤哭喊得叫天喊地，眼里不知流下多少泪水，嘴里连连求饶：“奴婢不敢了！小主......奴婢不敢了！”
　　这笑意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氏看着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才住了手。
　　又踢了人一脚，将药瓶仍在地上，“还不快起来！要我扶着你？”
　　既然那贱人绝情，那她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紫藤眼睛哭肿，不敢再顾身上的疼痛，弯曲了手指去将那药瓶握在手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身下却留了几处血迹。
　　张氏嫌恶地看一眼，“还不擦干净，等会去猗兰馆！”
　　站在门外不远的小平子，虽是经历了不少腌臜的事，可听到屋子里发出的声音，还是胆战心惊。
　　妈呀，幸好，他跟着的是他们小主。
　　连忙溜回去给人禀报。
　　张氏面上的懦弱，不敢在面上做出什么事来。虽同在一宫，纪宁没有闲心去关注张氏的动静，也就不知道西配殿发生的事情。
　　听了小平子的报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唏嘘不已，实在是想不到，私下里......张氏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简直是个疯子。
　　这人已经把争宠当成了溶于骨血无法分开的偏执，心中发了疯般的执念，越是得不到，积郁的心就越得不到释放，那种焦虑与痛苦直接将人给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紫藤当初犯下的错，后果也应该由她自己承担。
　　她也同情，却不会为人买单。
　　“张常在这样怎么跟疯......一样。”
　　绿绮虽然恨紫藤，听见这样凄惨的折磨，解气过后，心肠终究是软了。
　　李嬷嬷斥责道：“说什么胡话？张常在和紫藤各有自己的命，旁的人帮不了她们。这事不许再提，别让小主吓住了。”
　　“是。”绿绮也不再想。
　　“嬷嬷，我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到？”纪宁就笑了，又对着小平子道，“小平子干得不错，今后多注意西配殿那边。”
　　小平子高兴磕了个头就退下，李嬷嬷接着说道：“小主不放在心上就好。俗话说得好，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生怕小主因此有了什么阴影。
　　纪宁颔首。
　　也是，这人从前几近害死原主，管她们做甚。
　　桃柳正出门去叫个花匠来，就看见门外站着的两人。
　　冷哼一声，随意弯了腰，便要离开。
　　张氏气急之下，冲了出来，可见了那宫女身上的衣裳比她穿的还好，这一刻脚步就停滞住了。若不是被看见了，差点就要往回走。
　　唇角强扯出一点笑意，“这位姐姐，我是......”
　　桃柳理都不理会人，径直走了。
　　张氏面色一僵，在那宫女走了后，还是叫紫藤去扣关上的门。
　　小举子听到声音开了门，见是她们一眼，白了两眼直接关上了门。
　　张氏站在门口，实在忍不住，往门上踹了两脚，踹得哇哇直叫。愤怒冲到脑里，脚又疼，破口大骂道：“你只是个看门狗，在这里吠什么？你们这些狗奴才，仗着你家小主那狐媚样子，勾引了皇上，敢在本小主面前摆谱！现在不过是新鲜劲儿没过去，日后年老色衰时，有的人哭！”
　　“本小主出身重臣之家，就你家小主出身，还不够给我做奴婢的。在这偌大的后宫，无权无势，她只会会落得凄惨下场！”
　　那污言污语自是被小举子听见了，气不过开了门就要轰人出去。
　　张氏骂红了眼，完全没了身份。
　　两人吵闹的声音也传到了屋里。
　　“奴婢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小主先歇着。”李嬷嬷说完就走了出去。
　　神情肃穆，竟还有人敢在猗兰馆大吵大闹。
　　纪宁秉着看热闹的心，也带着绿绮跟了去。
　　就听见一骂声，“德贵人马上就是嫔主了，她再得宠，还不是连一个宫女都不如！”
　　李嬷嬷怒喝道：“你们做什么？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门口的张氏骂红了眼，正要骂这老婆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被拉了一把，才记起，这是皇上的奶嬷嬷李嬷嬷。
　　哑了声，住了手。
　　紫藤仍是低着头，若不是不想跟着人处死，她才不愿帮人。
　　“李嬷嬷金安。”张氏反应过来才行礼，又瞟见后面的纪宁。
　　其貌比过花月，气质如玉，身行比之高挑，削的肩，一眼可以看出圆领宽袖旗袍里边细细的腰身。
　　那一双水润杏眼此刻泛着冷意，压迫地张氏移开了视线，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脸上攒起笑容，弯了腰，单膝着了地，“瑜贵人金安。”
　　姿态平和不少，仿佛刚才怒目圆睁的人不是她。
　　纪宁望见那容貌，眼睛肿胀，眼里浑浊而阴暗，面若枯槁，眉宇间显露出疲惫，额头上也冒了痘。
　　这狼狈至极的样子，纪宁没感到一丝可笑，蹙了眉上前，声音淡而冷：“张常在是有什么事，屡次三番地来我这里闹？今日张常在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叫贵妃来做主。”
　　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哩。
　　那淡淡的语气，又夹杂着冷意，张氏不觉脊背一弯，嗫嚅道：“瑜贵人，我......我刚才只是声音大了一点。请......瑜贵人见谅。”
　　李嬷嬷回到纪宁身边，眼睛又继续盯着张常在。
　　纪宁冷笑：“身为常在，对贵人言语污秽，视为不敬。小平子，将人拖到承乾宫去。”
　　“嗻。”
　　张氏看见小平子就要动手，忙快步走上前，再也顾不得脸面，低了身子哀求道：“我也是猪油蒙了心，瑜贵人......瑜贵人......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一想到被拉到贵妃处的下场，那种恐惧就瞬间侵染了全部身心。
　　眼泪也落下来，膝盖就跟着跪了下来。
　　纪宁拧紧了眉头，这么就求饶，真不像是张氏对她的态度。
　　但这人心至少染黑了一半，不惩罚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遂说道：“张常在想要分辨，便与贵妃去说吧。”
　　张氏破罐子破摔，起了身，声音大了为自己壮胆：“瑜贵人面色红润有余，如何是有疾的样子。你没有病，你是在装病！”
　　“只要瑜贵人不将此事说出去，我便也不说出去。”
　　纪宁轻嘲一笑，“有疾与否不是你空口白话说的，许太医是皇上派来的太医。张常在若是想去诬告，尽管去。”
　　看着张氏脸色惨白了，才道：“这些日子你便待好你的西配殿，不要出来了。”
　　“是......”张氏行了礼，就带着紫藤灰溜溜地回去了。
　　李嬷嬷看着小主的目光更加亲切了，“小主刚才表现得不错，只除了这般太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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