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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华灯初上


美色如果没有权势与武力的庇佑,反而会成为一场灾难。这就是为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

……

是夜,华灯初上。

在这般美好的夜晚,白染却失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几日睡的都有点太安稳了,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她这般的岁月静好了,才“大发慈悲”的给予了她一个晚上的清醒。

白染的心情没来由的烦躁。

她此刻,满脑子回荡的都是洛温言的那句话。

——“现在武功尽失的你形同废人,捏死你,于我而言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武功尽失、废人、蚂蚁……

不,闭嘴。住口!不说实话你会死啊。

她白九婴,怎么可以是个废人?!

贝齿几乎要将下唇死死地咬出血,白染的心浮躁不安且气息紊乱,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趁着月色,也不顾夜寒露重,没披外衣就走出了房门。一打开门,寒意便扑面而来。因为洛尘说要静养,所以这偌大的院子里,压根就没有人,寂静的默然。故而无聊时陪着白染的,就是窗外可目触的院子里那颗树。

每每她百般聊赖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大树发呆,有时候思念着酒,有时候思念着故乡,有时候思念着兄长,甚至,她竟也想着母亲最拿手的好菜“青椒炒月饼”。

唉,就这样。一人,一树,半个月。

说来,白染双眸的视线停驻在了剑上,她缓缓地伸出手来握住剑柄,一点一点的、将剑拔出剑鞘。“哗”一声,剑出鞘,剑身冷冷的反射着月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拿了这么多年的剑、习了这么多年的武。白染这是第一次感到,拿剑的手竟然微微有些在颤抖,她竟然连剑都拿不动了。

原来剑,这么重的吗?

为什么她仅是拿起来都会觉得好吃力?为什么。

不,一定是她的错觉,一定是!白染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心中的那个可能性,强颜欢笑着,她一遍又一遍地不停重复的对自己说:没事的,不会的,不会有那么糟糕的。

那般深厚的内力,高深莫测的武功,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

可当白染好不容易才把剑挥出去时,平日里可将细小的木筷都雕刻成花的刀光剑影,在此刻,却笨拙的就如同一个刚入武学的废柴一样。

“咔嚓!”砍柴的樵夫都比她厉害些。

她用尽全力的一剑,却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绵软无力,树的主干上仅是开了一点儿裂缝,借着月光,看着树干上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划痕,白染的心,一点一点的在沉下去。

她咬牙,用力地把剑拔出来,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蓄足力量再次挥向了树干。一次、又一次。树干上一道又一道浅浅的裂痕,仿佛昭示着白染此刻无声的崩溃,又仿佛在嘲笑着,失掉内力武功尽废的她的无能。

纤纤玉手,此刻已经磨破了一点儿皮,关节处也被磨红了,额头上滴着晶莹的汗珠,她却恍然未觉,再次用力地挥剑。

夜色掩盖了一切的伤痕。

一次,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周而复始。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了。

“哐当”一声脆响。白染索性抛下了手中的剑,她如虚脱了一般斜靠在树干旁,不过才挥个几剑,就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她不由得自嘲,呵……白染啊白染,现在的你,可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废物……

白染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儿发酸,想来是沙子进眼睛里去了吧,她将茸茸的脑袋,深深的埋在臂弯里,似乎是想借此与那凄清的月光夜色隔绝,——练了两世的武功,在一夕之间全然消失,甚至还成了一个连剑都拿不动的废柴。

她无法骗自己说她无动于衷。

什么蛋定,什么波澜不惊,都他MMP的见鬼去吧。

“姑娘,擦擦眼泪吧。”一道淡淡的声音,惊了白染,她不由得抬头循声望去,眼前的人,踏着满地的月光,轻轻的朝她递过来一方锦帕。

月华蹁跹陨落,撒下一地清辉。

白染吸了一口气,别扭的侧过头去,哑声道:“不需要。我没哭。”

“……”容钰沉默了半晌,收回了顿在半空中的手,似叹非叹一句:“你怎么和他一样的倔。”好吧,虽然他真的没在白染的脸上看到一滴泪水。

尴尬的气氛悄然蔓延。容钰见白染半晌都没再说话,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酒,我要喝酒。”白染突然出声。

容钰却只是风轻云淡的瞟了她一眼,“抱歉,属下只负责保护姑娘安全,端酒这等小事,可不是属下分内之事。”

“……切。”

白染拂袖起身,与容钰擦肩而过之时,有意无意的撞了他一下,回眸一笑满眼讥诮:“连端酒这种小事儿都不愿做,我要你何用?”

容钰沉默了:“……”

尔后,他跟在了白染的身后,从头到尾亲眼目睹了白染喝酒以及耍酒疯的全过程。——只见她进了屋,就从床榻的最里层的暗格里面,一口气拿出了十坛酒中仙,一打开酒坛,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烈酒销魂滋味儿。

二话不说,开喝。

白染喝了一坛又一坛。

到最后,她甚至嫌弃用茶盏喝太麻烦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那整个酒坛子来灌,在饮酒这方面,容钰不得不说一句,白染饮酒的模样与度量,颇有男儿身的豪气。

烈酒入喉,辛辣的味儿呛得白染眼泪都飙出来了。

对,方才是进沙,现在是被呛得。

她才不是……在哭呢。

酒,醉上心头。她一点一点的麻痹着自己,十坛酒中仙,不消片刻便只剩下了三坛了,她双颊微醺,满目迷离恍惚,猛然在桌上拂袖一挥。

“噼里啪啦”,那些个空酒坛全都砸在了地上。

白染迷离的双眼盯着容钰,痴痴的笑了,“容钰……嗝!你怎么、怎么有两个脑袋啊?”她似乎耍起了酒疯,提着酒坛站起来,脚步虚浮飘渺,似乎随时都要倒在地上一般。

这让容钰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可接着,白染却做出了惊世骇俗的举动,她手指着天,大笑道:“内力全失?武功尽废?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这是本姑娘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笑话!”她笑得痴狂、笑得疯魔,俏生生的模样却又那么美丽张狂。

“我——白九婴,绝不是废柴!”

她突然丢了手中的酒坛子,如小鹿一般湿湿的眼睛,眼眶红红的看着容钰,双手紧紧地抓住容钰的衣角,面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轻声问他:“告诉我。我不是废柴……对不对?”

容钰不言,默不作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告诉我啊,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白染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角划过泪,却笑得倾城。泪水顺着脸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告诉我……我在做梦,这不是真的。”

如果说,平日里带着玩世不恭、腹黑的面具的白染,是带着致命毒的罂粟,是竖起满身利刺的刺猬。那么,现在的白染,就如同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容钰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不自然的侧过头,不忍再看,而是轻声开口道:“姑娘,你醉了。”其实他明白,她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又怎会容许自己成为一个武功尽失的废物。

可是,她也得明白。天道无常,世事难料。

人道:庭院深深,深几许。借酒消愁,愁更愁。

听了容钰的话,白染不由得失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她专注的目光似乎在认真、细细的描摹着,那纤纤素手上的指纹。她、醉了吗?

蓦然,她笑意敛尽,满目苍凉,声音轻若未闻,飘渺如烟云:“我要是真醉了,那该有多好啊。”醉个不死不休,醉个昏天黑地。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佯装沉醉,自欺欺人。

她墨眸微敛,“你走罢,别再回来了。”

——“回去告诉萧无双,一个废人,也犯不着他大费周章去保护了。”

话音落下,这房内的空气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许久、许久……就如几个世纪那般漫长,容钰都没再接话。尔后,他盯了她半晌,真的就那么转身走了。

走、走了……

发过酒疯后的白染,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可看着容钰那般决绝、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的转身离开,她又觉得有些心痛的窒息,却又不失自嘲。看啊,其实没了武功的她,什么也不是。

可犹在自嘲的白染全然都没有想过,容钰其实并不是离开她,更不是回楚国、回到萧无双的身边,他只是想去膳房,为白染做醒酒汤而已。至于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连个解释都没有……想必这么写多章了,诸君都知道的。

咱们的容钰公子,向来都是个不善言辞、情感迟钝的男子。不,不对。是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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