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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俩个忘年交男人的独白


秦望舒走了,赵雪也走了,而且,俩个都是被子顾气走的。

想想,这当事人会是作何感想?

赵雪的意外“撤退”,子顾无半点感触,若说有,也就是对自己那点龌蹉的想法有过那么几秒短得可怜的自责,却也只那么几秒,打个哈欠就能把它给忘了。

生活继续在昼夜交替的无限循环中转动着岁月的齿轮,发出无关痛痒的呻吟,在他看来,都与自己毫无瓜葛,只要天没塌,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任泽西还是会隔三差五的给他打“慰问”电话,千篇一律的,一句话有九个字是在问工作,剩下那个字顺便提提他的生活状况,子顾的回应也依旧千篇一律——我很好,不用担心。

瞧,多么敷衍的答案,可不敷衍又不行,任泽西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你若说些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他还不乐意听了,他就是这种人——金钱比任何事都重要。

这当中,也有问及过赵雪,子顾却没多做解释,以她自愿回去结束了令人厌倦且无趣的对话。

在他看来,这种事同样让他提不起兴致去谈论,能一语带过尽量这样做。

任泽西自是也不会多问,只要他没跟秦望舒搅活在一起,子顾将来跟哪个女孩结婚,他都不反对。

他已经找人调查过,秦望舒并不在F市。

瞧,可怜的子顾,一直生活在大哥的监视之下,还浑然不知。

秦望舒离开多久,子顾就消沉了多久,或许,那晚对赵雪如此无礼且没修养的行为,都是由于秦望舒离去的怒火无处发泄,而她,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当晚,他若是回答的委婉些,之后的悲剧可能不会发生,却也难说,赵雪就是赵雪,说不说那句话,她内心的邪恶都不会少,思及此,子顾自我原谅了那晚的无礼行径。

瞧,人都是这样,原谅自己容易,原谅别人却恰恰相反。

又结束了一整日的繁忙,夜的帷幕拉下,月亮探出头微笑,星星认命的作着陪衬,整个F市热得人想爆粗口。

秦望舒走了有半年了,本就只有冬夏两季的F市尽情挥洒着它夏天多过冬天优势,让在被它笼罩下生活的人们,有苦难言。

六月中旬,当A市还是有昼夜温差的气候,F市已经是满大街都涌动着短袖凉鞋,高矮不一的人头了。

抱怨声与嘈杂声,随处可见,若你在等红绿灯,或者独自步行时,稍加留意,连呼出的气都让人厌倦,马路经过一整日的烈日灼烧,扑向鼻尖的气味都带着阳光的余热。

结束了一整日繁忙的日程,子顾接到了张总邀约的电话,问了他去处——某某会所,子顾果断拒绝,不是装,而是对那种场所,他向来敬而远之,再者,他那颗一直向着秦望舒的赤子之心,总是在每个寡独的夜晚来临后,将他的双脚拽向了家里或者她曾租住的幸福小区。

他曾问过秦望舒的房东,说房子给了两年的租金,也就是说,暂时,不对,起码到明年之前,她还有可能会回到这里,所以,他经常会在那棵有些年轮的大树下或吞云吐雾,或无所事事的窥探一番,尽管次次都无功而返。

张总或许是太无聊了,他与发妻的婚姻,在上个月正式划上句号,听说张总给了她一笔赡养费,以及虎子的抚养权给他前妻。

对此,子顾持沉默态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对家长里短向来兴致不高。

争夺虎子的抚养权,是张总的前妻提出的离婚首要条件,至于钱,让律师决定就行。

张总花名在外,子顾早有耳闻,不,应该是眼见为实很多次了,如今走到这步田地,他并不意外。

他前妻还是很有远见的,这虎子若是一直跟着张总,将来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看他上次谈生意连儿子没回家都忘记的表现,子顾就对张总大跌眼镜了。

每每思及此,他总会下意识忆起在A市读书那几年,与秦望舒朝夕相处的温暖瞬间——具体从哪一年开始,他已经有点模糊了。

不再厌倦回家,也不再对自己的人生毫无规划,水仙别墅的小径上,总会游荡着秦望舒翘首以盼的身影。

那个叛逆的二世祖形象,在青春期的重要阶段,得到了扭转,从此,回家,成了他繁重学业之余的重要寄托。

秦望舒总会把他故意积了一整个星期带回的衣服晾在水仙别墅宽敞的庭院里,然后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

——现在的学校,衣服都是让学生带回来自己洗吗?

然后,他在一旁若无其事的说着借口。

——没有,是我看你太闲了,故意拿回来让你洗的。

——呵,也对,你不这么做,哪会像你。

这就是俩人那时的相处模式,自在轻松的让人想大声尖叫,这种状况在他考上大学后终止了,除了学业忙碌,另外一点,也是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思绪拉往回拉——

他有时也很纳闷,这张总为何如此对他前妻?有时又一想,他已经算很不错的了,起码没让他前妻守一辈子活寡,只是感情淡了,他不安分的本性就慢慢暴露了,比起大哥,这张总,还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了。

子顾在F市来了有一年半,与张总的关系由最初的合作伙伴慢慢蜕变成了可以互吐苦水的好友了,他对秦望舒心生爱慕的事,张总也知晓。

关系变融洽是一回事,涉及合作项目利益的时候,俩人还是各持底线的,绝不会把工作与私交混为一谈。

也正是因为子顾的“公私分明”,久混商场的张总,对他格外有“好感”,换言之,很欣赏这个年轻后辈,别人与他打交道,都是想从他这捞点好处,尽管这是拐弯抹角的说子顾不够狡猾。

为了迎合子顾的喜好,张总将约会的地点改成了城南的一家露天大排挡。

都这样了,再拒绝,似乎就太不给面子了。

他欣然前往,在办公室加班到十点,赶到城南的大排挡已是深夜十一点了。

极具辨认特征的发型让子顾一眼就在人声鼎沸的大排挡找到了他,似乎喝得有点高,这是他看到张总后得出的第一结论,而且,他心情似乎很低落。

“怎么了?张总,这么晚不找个美女陪你,反倒找上我这么个大男人陪你,说说,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心啊?”

子顾在他对面坐下,抿了一口服务员倒的劣质茶,眉头一皱的打趣说道。

“还大男人,小毛孩一个。”

张总似乎又没醉,似乎又醉了,说话却依旧清晰利索,意味不明的眯眼瞧着子顾。

“怎么?我脸上有花?”

子顾半开玩笑的问着张总,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毕竟,跟他比,自己确实还嫩了点。

“你小子,真让我嫉妒。”

半晌,张总蹦出这么一句让子顾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话……从何说起。”

子顾双手环胸,倚着大排档的木制椅背,双眸微眯的配合着夜风的肆掠,好整以暇的睨着张总,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唉,你知道吗?你小子——就是那种让人天生就感觉不爽的一个存在,长得好,家庭还好,最让我不齿的就是你那一文不值的专情,就你……就你跟我说你那前大嫂的事,说实话,明眼人都看得出,你那未婚妻跟你那大嫂,哪个更有优势,更值得你付出,你倒好,美人在怀,我心依旧,比柳下惠还柳下惠,真他妈让人嫉妒。”

张总略带醉意的说着,眸底有过一闪而过的自卑与失落,子顾虽是睨到了,却还是故意忽略了,这种话,若是别人说,他铁定生气了,或许是这一年半与张总的相处让他对这个人的戒心少了许多,他人不坏,就是对家庭不负责任,这一点他很清楚。所以,对于他客观的评价,子顾给足了面子。

那晚,赵雪在他面前诋毁秦望舒,他可是很不绅士的怒斥回去了的。

他爱的女人,再差劲,他也不允许别人诋毁,这就是他当时的想法。

“行了,这些话你都说八百遍了,说实话,不太想听。不过,你嫉妒我什么?说起女人,你可是……”

子顾停顿了一下,搜肠刮肚的想着能够形容张总在这方面阅历的词语。

“得了吧,我碰过的那些女人,都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知道我最嫉妒你啥吗?——专情,你小子这点最让我不爽,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碰到过让我愿意打心眼里为之“守身如玉,坐怀不乱”的女人,你别看我这人书读的少,精神寄托这个词我还是很有自己的一番理解的,这男人啊,若是能碰着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坐怀不乱的女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我他妈活大半辈子了,也没遇着过。”

张总颓废的说着这些话,表情有点隐晦,子顾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印象中,他不是这种男人。

“哟,你还知道精神寄托这种酸不遛秋的词呢,那你还背着前嫂子,在外面寻花问柳的。”

子顾实话实说。

“你不知道,虎子的妈比我大五岁,我那时家里穷,没钱娶老婆,家里人做主给我说了这门亲事,说实话,我那时真他妈想一头撞死算了,娶这么个老女人,结婚后,她也不错,勤俭持家的照顾我跟孩子,对我也百依百顺。后来,我的生意风声水起,外面年轻的姑娘让我蠢蠢欲动,于是便有了第一次的偷腥,接着就是第二次,第三次,最后我自己都麻木了,可她仍旧装聋作哑的过日子,我以为自己能够嚣张一辈子,谁曾想……谁曾想……这个忍了我一辈子的女人,却在上个月跟我提出了离婚,我这心里……怎么说呢……竟难受了……”

在说到最后时,已泣不成声,子顾如梦初醒,这张总找自己出来,不是为了喝酒,而是诉苦,被他欺负了一辈子的女人突然提出离婚,他措手不及了,而且……他似乎后悔了。

这状况,何其熟悉?简直就是大哥与秦望舒那段婚姻的草根版。

“那你再把她找回来不就行了吗?”

子顾欣然开口,用自己的理解提出建议的方案,尽管他也知道,这可能是句废话。

“没用了,她上个星期,在熟人的介绍下已经结婚了,我去看过了,是个很可靠,很老实的男人,虽然没有我富裕,却对她非常好,我在老远就看到了。”

张总颓废的说着,语调压抑,似乎——失去了什么宝贝。

“……”

子顾没有出声,只是呆呆的坐着,其实,他是不知该说什么,说他可怜,谁信?说他咎由自取,又太伤人。

索性,什么也不说的坐着,听他倾诉,也是一种安慰人的方式。

“不说我了,说说你,就我儿子那老师,也就是你那梦中情人,不是我说,那女人,绝对是个好女人,虽然她年纪有点大了,当然,她那种长相并不显老,说实话,我刚见她第一次,还以为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你小子若真爱人家,赶紧去找回来,就她那姿色,惦记的男人多着呢。”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张总主动转移话题,又或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肯过多的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

“我知道,可是——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再说,公司那么多事,作为负责人,怎么能不管不顾的随心所欲呢?”

子顾不无感慨的说着,又抿了口桌上的劣质茶水。

“说实话,你们睡过没有?她可是那种让男人最容易往那方面想的类型,你看她长得多纯……”

张总本性毕露的说道,八卦心很明显。

“睡了,而且……她是第一次——”

子顾本不想回答,不知为何,男人那种天生的霸占欲让他还是对对面的男人说了,这个问题,男人问起,感受显然不同啊。

他很清楚,自己也是在向张总炫耀,尽管,对于自己在与女人关系这一点上,他不愿与外人透露,或许是今晚的风太热,让他心底的烦噪加倍了。

遂一吐为快了。

“你小子真走运,她跟了你大哥五年。最后却把第一次留给了你,这种女人,少了啊,想想,那五年,就算不是你,她背着你大哥找个野男人,也没人知道,是不是?更何况,她还像保姆一样的照顾了你那么多年,现在的女人,可都是当神一样供着的。”

张总不打自招,估计是说他外面那小情人吧,子顾好笑的猜测。

“行了,别老在这方面转悠,酒还喝吗?不喝走了。”

子顾深知,再说下去,这张总怕是连他与秦望舒第一次交融是什么感受,都会被问了去。

他自是不愿说这方面的事,遂转移了话题。

那一晚,俩个被感情和家庭所困扰的男人,在那家嘈杂的大排挡,说了好些知心话,虽如此,子顾还是对张总的悔不当初执观望态度,事实上,他的分析百分百准确。

更不曾想过,这张总,会成为他日后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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