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老是被人家的妹妹讨厌

073  老是被人家的妹妹讨厌

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还在W市郊区的公路上，我第一次发现唐知开车会这么慢，连着对他说了几次蜗速，他只笑着装不懂。我心急如焚，从J县到W市城区最多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倒好从早上八点到现在十一点，足足的三个小时居然还没到市里。

“唐知，能不能快点。”我催着。

他不急不忙，慢条斯理道：“车开快了，对胎儿不好。”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看来今天想到市里没四五个小时是不行的，唐知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细心了，他应该不知道才对。

靠回座位上，我颇为怨恨地瞅了唐知好几眼。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缓缓到了W市市区，我让唐知把车停在晴川广场，再往前走几分钟便是严驿公司所在的大厦，我决定先找丁小若了解情况。

“簌簌，要不要我陪着你。”

“不用了，我只是找个人了解一点事情，你在不是很方便。”

唐知点点头，道：“那好，我也好久没回家，五点钟的时候我在这里等你。”

我同意了。

等唐知开车走后，我便找了公用电话给丁小若打了过去，等了半天不见接起，我估计是不是因为到了中午午饭时间，丁小若顾不上接电话。哎，这都怪唐知开那么慢。

“喂，你还打不打电话的？你都霸了好长时间了，后面好几个人等着打。”我回过头见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黑黑瘦瘦的样子有些凶，正是那老板娘，便道：“我再打一次。”

再次拨了过去，依旧不见丁小若接起，我正要气馁地挂断电话，话筒边传出了丁小若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她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小若，我是簌簌，我有事找你，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立即道。

电话里有一刻的停顿，半晌道：“在哪里见面。”

“就在你公司附近的上岛咖啡。”

她挂断了电话，我忽然有些担心丁小若会不会把我来的事告诉严驿，犹豫半天，但最终渴望得到严驿的消息的心占了上风。

丁小若来得很迟，我在上岛等了她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她进来的时候我还特意地往门口瞟了几眼，上帝保佑，进来的只有她一个人。她瞧了我两眼，道：“你看什么。如果你看我哥，我告诉你他没有来。”

我颇为无语，怎么自己老是被人家的妹妹讨厌呢，不觉叹息一声恰好又被丁小若看在眼里，她更加不耐了。

“小若，你哥哥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去医院做治疗。”

一说这话丁小若眼睛立刻瞪得圆了，盯着我黑脸道：“簌簌，你到底听谁说我哥哥有精神病，他明明好得很，哪来的精神病。上次顾倾心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带他去精神病院，害我被哥哥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现在想起来都有气。你看公司现在被哥哥管理得井井有条，他要是个精神病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小若，我问过精神科的医生，有的精神病人在缓解期表现和正常人无异，但是受到刺激后才会出现症状。你哥哥在美国也发过病，还是顾倾心送他去进行秘密治疗的。我们也没骗你，严驿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如果不想法进行治疗他会越来越严重的。”

丁小若侧过头，道：“我不信，我不知道你和顾倾心是怎么回事，一口一个我哥是精神病。”

“小若，严驿是我丈夫，你觉得我会害他吗？”我也有些恼怒，丁小若这语气好像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

“我不是说你会害他，是你们自己误会哥是精神病，真的，他很正常。不信你去公司自己看看，哪个员工不称赞他的。”

我自然是不可能去公司，严驿看见我就像点燃的炮竹，他会把我狠狠地炸伤。“小若，我知道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请你务必多注意你哥，有什么不妥马上将他送精神病院治疗。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严驿就拜托你照顾。”

丁小若点着头，瞧着我道：“你快生了吧。”“嗯，下个月是预产期，很幸运，一切正常。”我抚摸着肚子欣慰地笑着。

她看着我想了想，忽然从桌面上拿起白色的小钱夹，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卡送到我的面前。“簌簌，这个你拿着吧，我看你大着肚子估计也没工作，等孩子生下来还有许多用钱的地方。”

“不用了。”我推了回去。

“你不用推辞，我的钱都是我哥给的，所以也等于是你自己的钱，密码你知道的。”她抢过我的包，不由分说将银行卡塞了进去。

我被她说动了，确实孩子生下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用钱，而我一时半刻也不能去找工作，长期依赖唐知照顾那也是不现实的。唐知也有自己的生活，将我负担到生完孩子也是仁至义敬。

“谢谢。小若，我先走了。”

“好，你先走，我还喝会咖啡。”

我点点头站起身，背上包，慢慢地往门口挪去。刚走出门口两步我又想到，来W市的真正的目的其实想见到严驿，虽然明白这不可能，但是我是不是应该让丁小若带严驿出来一趟，我并不需要和他说什么话，只要远远地瞧上他一眼就行了。

这样应该不过份吧，应该不难吧。

我转身走了回去，丁小若还坐在原来的椅子上，不过她没有看见我，她正低头打电话，有说有笑，看样子是在谈什么开心的事情。等我走近那些话便清晰地闯进了耳中，一字字地震在心头。

“我在干嘛。我在喝咖啡，刚刚有个穷亲戚来打秋风，所以我又吐血了十万，你说我惨不惨……”

穷亲戚，打秋风，这大概是说我了吧。我自嘲地笑笑，从包里找出那张银行卡放回到丁小若的面前，她这才看到我，满脸的惊诧，连耳畔的手机也忘记地拿远了。“丁小若，这张卡还给你，在你接回之前最好打个电话查询一下卡里的钱有没少。”

“簌簌，我只是随口乱扯，你不要当真。”

我咬了咬唇，道：“如果你不查我可要走了，有损失我不负责。”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到晴川广场我随意找了地方坐下，此时离五点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我便决定就坐在此处等待唐知。可一想到没见到严驿又觉得十分不甘，我抓着头，想要冒一次险。

回到原来打公用电话的地方，老板瞧见是我瞪了好几眼，但总算没阻止我。我拨通了严驿的手机，这次没有等待，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耳里进了严驿清冷的声音。

“严驿。”我念出他的名字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其实我说不说话他都会怀疑到我，因为这个手机号只有我知道。我想他会想方设法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追过来，而我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说不定就能看到他。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是有可行性。

朝周围瞧了瞧没什么可躲的地方，恰好路上停着一台绿色的的士，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哪里。”司机回头问我。

“等会。”

“要等多久。”司机明显不耐烦。

我算了算，严驿打电话到问到地址，然后再到这里，估计最多10分钟。“10分钟吧。”

“我说大姐啊，你请下车吧，我这车还要做生意。”

我从包里取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塞到驾驶室里，道：“这个是车费，不用找。”

瞬时，车里不再有声音。我将窗帘拉了下来，只留一个对外观看的小缝隙，这样既使严驿来了也不容易发现我。车窗前人来来往往，并没出现那张熟悉的容颜，可我一直坚信他会来。

司机又开始不耐烦，频频在车里说些刺耳的话，我装作听不见凝神瞅着窗外，那个人会来的。果然略等了四五分钟后，前面的路口出现一条颀长的身影，我的精神陡然振奋起来，没错，那是严驿。

他站在路口四下张望，一会他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末后便一直接着电话向我这里走过来，我想他是在找那家公用电话。他慢慢地走近了，我从车窗的小缝隙里清楚地看到他，他还和从前一样，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神清气爽的感觉。

刹那间，我有一阵的迷糊，也许这个人没病的，他真的就像丁小若说的，他不是精神病人，他很正常健康的。

那一瞬间我有推开车门奔向他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我明白这一切都是表象。他站在车窗前抿着唇，眉头蹙得很紧，眼睛一直在寻找。

我叹息一声放下窗帘，低声道：“开车吧，一直往前开，不要停。”

车开动起来，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后面严驿已经转过了身，他一直向前走着，离我相反的方向，于是我们离得更远了，直至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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