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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我对你是有责任的


072  我对你是有责任的

“思枫告诉我,说我爱过你,是我失忆不记得了。”

他回过了头,窗外白炽的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光灿灿地,可我却瞧不清他的面容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神色,是悲伤?还是庆幸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我看不见,便仔细分辨他的声音,那声音如此轻描淡写,平平静静地,没有任何的颤音,就像一条笔直的线从开始划到了终点,始终没有偏离过。

我明白了。

许久以前有对很相爱的男女,女人和男人开玩笑,她问男人,将来我的孩子叫你什么。男人说,我的孩子叫你阿姨。于是男人又反问女人,女人说,我的孩子叫你叔叔。有时候人的命运就在一句玩笑当中,男人和女人的夙命就像他们所说的玩笑一样,在这个人生里永远错开了。

当然这只是个故事,虽然有些唏嘘,有些感慨,但也只是个故事,听过后有多少想法呢。转过身,这个故事还能记得多少。

我和唐知之间,也是个故事,他听说了,事后他会感叹,可是他全记不起当初的感觉。

鼻子里酸酸的,又有泪想要出来,他听说过爱我,但并不爱我。

我甩甩头走出门外,这个时候我不应该流泪,孕妇伤心会对胎儿不好。门里又传出了唐知的声音,“好好照顾自己。”

外面阳光灿烂,我刚抬起眼便被刺痛了,这么热烈的阳光根本不容许我有觊望的可能。人虽然是向着阳光和温暖的,可也要有自知之明。忽然我便想起了风铃镇冬日的阳光,没有暖意的光芒,不管你看它多久,它不会灼伤你,冷冷地就在你的眼眸中。

好怀念好怀念,那里的人,那里的山,那里的冷,还有那个唯一、唯一爱我的人——严驿。

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在医院住了两天后我便回到了唐知的公寓,想到医生的叮嘱我又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呆了几天。在医院照顾我的女警察也来过公寓两三次,她告诉我唐知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我等了几天没见唐知来,便知他其实不太想见我,不过也算了,我本意是打算等他没事后就离开的,他来不来也就无所谓了。

将随身的几件衣服收好,这还是来J县后用唐知给的钱买的几件换洗的,我将它们塞进一个蓝色旅行包中。想想不告而别也不太好,找出纸笔留了一张纸条。

出门转身关门,再转身便对上唐知的眼眸。那双明亮却又略显憔悴的眼眸一直盯着我,倒让我忘记该如何说告辞,如何说感谢他这些天的收留。我背着包,与他面对面立着,说不出话来。

“你要走?”还是他先开了口。

我点点头。

“那等我。”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我猜测他是不是打算换件衣服送我走,因为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的衬衣此刻与件灰衬衣没什么区别。唐知在屋里呆了半天终于出来,他也背着一只旅行包,包里鼓鼓的,显然装满了东西。

“你也要走?”

他点点头,拽住我的手道:“走吧,下面有车在等我们。”

唐知真是个神人,大约预测到我要走所以连车都准备好,我笑了笑,借着他的手臂走下楼。出到外面,楼下果然停着一台白色的面包车,是J  县公安分局的警车。他打开车门先将两只旅行包扔到后座上,扶着我坐到了副驾上,替我系上安全带,然后他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我瞅着窗外,一直在想让唐知送去我哪个地方呢。长途车站?还是送我回到W市。

不等我决定下来去向,车已经在一处新建社区停了下来,唐知看向我,道:“簌簌,我重新租了个房子,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我大吃一惊,向车后座瞧了瞧他的包,道:“那你……”

“我和你一起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张嘴结舌了,唐知我还真搞不懂,他可以好多天对我不闻不理,可又突然来这么着,我讪讪地道:“那会不会又麻烦你。”

“已经麻烦了,不过以后让你的孩子叫我叔叔。”他笑着,带我走近。

叔叔这两个字眼,令我马上想起了那个许久以前的故事,笑着摇摇头,听说爱过我的这个故事大约此时此刻起已经过去了。

唐知租的这套房是套两房,楼层不高,在三楼,可能是顾虑着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上下。他把宽敞的主卧留给我,自己住到面积相对小的客卧。这套房里面的电器准备比较齐全,倒不需要另外购置,我瞧着唐知,这样的一套房大概租金不便宜吧。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也不贵,还有我的工资是原来的分局在发,足够了。”

“谢谢你,唐知。”

他突然沉默了,过了半晌道:“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真的,唐知。”

“你父亲因我而死,否则你也不会流落至此,我对你是有责任的。”

“唐知,忘了那些责任吧,应该对我负责的不是你。”

我走进了卧室,责任这个词如果唐知能早点担负起,或者就在父亲刚去世的那阵,又或者他没有和我离婚,我都会欣然地接受。

今年的冬季来得特别地早,大约十月份的一场雨后天气就完全冷下来,现在到了十一月更是冷得厉害,整日地阴雨绵绵,我缩在屋中几乎不敢出来走动。

夜市摊自从上次被城管收走后我便没再摆过,而且唐知也不允许,王凤颇为遗憾,她本想和我一起摆摊有个照应,哪想我中途就退出了。前两个月天气暖的时候我还去她的汤包摊上吃过,现在天气不好也不容易出去了,不过有时王凤会给我送热腾腾的汤包过来。

唐知的同事也时常来,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唐知的老婆,满口地叫嫂子,还要当我肚子里的孩子的干爹。我几次想解释但都被唐知给打岔过去,遂也懒得澄清了。门上有敲门声,我艰难地从卧室里挪出,还没到门口便看见门开了,一下子拥进来两个人。唐知边走边收着伞,道:“让你不要敲门,簌簌不方便走路。”

“我错了行不行,唐队,你就不要罗嗦了。”开口的是那个在我摊上买过绿豆汤的小张,他来家中是最勤的一个,和唐知一样是家不在J县,他一个人也不愿意做饭,便经常跑到这里来蹭饭吃。

这样子一来二去的,他倒和来给我送汤包的王凤认识了,两人很谈得来,我观察他们有发展的可能。

小张瞧见我,打趣道:“嫂子,你走路越来越像企鹅了,你快坐着不要动,不然我不小心碰着你唐队又要骂我了。”

唐知瞪了他一眼,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我笑道:“小张,听说你昨天约王凤出去了,你们两个现在到哪个阶段了。”提到王凤小张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张白净的脸皮胀得通红,吱吱唔唔道:“才刚刚牵手,也不知这是哪个阶段。”

“那要快点啊,王凤是个好女孩,可不要被别人抢走了。”

“嘿嘿,她跑不了的,我有信心。嫂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局里已经提前准了唐队的产假,哈哈,唐队可是我们局里第一个休产假的男人。”

他笑得得意,身畔的唐知却早是黑了脸,我也觉得好笑,男人休产假这本身就是件很可笑又可爱的事。我站起了身走到窗前去瞧外面的天色,仍是漫天的大雨,天压得黑黑地。

如果此时陪在我的身边的人是严驿该多好,孩子,我,他,我们才是一家人啊。如果让他休产假,不晓得他会不会扣自己的工资呢,这个吝啬的资本家连老婆请病假都要扣工资,说不定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工资也扣了也说不定。想着唇边不觉露出了一丝笑,从鼻腔里呼出的气将窗子模糊开来,我兴起在上面画出一个小小的驿字,然后又迅速抹了去。

忽然有粒细小白色的东西打到了窗子上,我正待仔细去看时却又没了,过了一会,夜空中出现大朵大朵的白绒一样的东西,铺天盖地打了下来。

好早的一场雪啊。

“唐知,下雪了,你看好大。”我喜孜孜地道。

他走了过来朝窗外一瞅,马上笑道:“是的,W市很少有这大的雪。”

这么大的雪团子不像是中原地带才有的,好像那遥远偏僻的风铃镇,那里整个冬季就是整个雪季,常常某个早晨醒来,伸手去推门却发觉门根本打不开,一尺多厚的雪早堵在了门前。

而某个傻瓜总趁着夜里偷饭菜的时候,会将我门前的积雪铲净,然后在门外面堆两个雪人,一个写着秦簌簌,一个写着严驿。我总是起得早,看见这两个雪人便会一鼓气把它们推倒。因为那个傻瓜总是把写着秦簌簌名字的雪人堆得很丑,大饼脸,塌鼻子,阔嘴巴,甚至还有个大肥肚子。

“严驿。”我怀想着。

“你说什么。”身旁是唐知惊诧的声音。

我醒过神,刚才把唐知当成严驿不觉叫出了名字,忙道:“没什么。唐知,等天晴了我想回W市,你能送我去吗。”

心里的那份思念和担忧便像决堤的洪水汹涌咆哮,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只要那个人平安无事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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