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扬帆起航

“好漂亮的船，”在港口，如月一行人全员到场，日轮摸着斑驳的船身啧啧称赞，“看这设计！在穿越空间的时候，时常会有上下左右颠倒的情况，这种四面船体设计能令船只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稳定航行，其内部的悬吊旋转舱结构能保证船员在航行期间始终双脚着地，不至于天地倒转时摔得人仰马翻。只需要一个人，就能令单侧火炮在一分钟内瞄准和连发十次。如月你真是捡到了大便宜。”

“不知道是便宜还是麻烦，”如月苦笑着把之前的见闻讲了一遍，“接下来我们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必须赶在纳夏尔之前，取得伊卡洛斯权杖。且不论那个巫王说的是真是假，也不论我究竟应该是魇魔还是凡人，那根权杖若是落在纳夏尔手里总是一场灾难。”

海港里面的气氛紧张，“毁灭之曼珠沙华”的影响效果已经开始出现，海面上时有一些受到魔晶元沾染的尸体或是船骸飘来，水手们乘着船用长长地竹竿子将这些可怕的会产生沾染传播的东西推向远方，以免他们进入港口。梳妆港的暗青色的雾气更浓，夹带而来的粉晶令海岩上有些地方隐隐生出了绿意。

“情况不好了。”如月看着港口里面忙忙碌碌着要除灭这些细微绿晶的人们，对梵尼先生说道，“爆炸的后续影响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不采取措施，‘梳妆港’将会遭到魔晶元吞噬。”

“这种沾染会随着海洋扩散。”梵尼先生说，“祭天相之前已经在‘梳妆港’外围设立了风之屏障，阻挡魔晶元粉尘的侵袭，目前我已经安排人手把已经进来的这些沾染源清理掉。”

“根据‘绿原鬼堡’事件的经验（纳夏尔为推翻‘十三个老人头’而动用‘毁灭之曼珠沙华’那次），这种沾染恐怕会持续百年之久，”如月说，“更糟糕的是，‘绿原鬼堡’那次是在陆地上，并且很快就受到了控制，影响有限；但如今这却是在海上，魔晶元粉尘会随着海浪随波逐流的飘到四处，继而蔓延。恐怕，我们已种下恶果。”

“权且放心。我知道你心中有一种负罪感，我也一样。有一个消息能减轻你的这种感觉——城邦联盟的舰队并没有被全灭。他们损失了半数，至少还有一半的船只和水手在受到冲击之后生还逃脱，逃回了幻世天都。但我相信这场爆炸的震撼将会令他们终生难忘，不会再出海与我们一战了。宽心吧，战争岂有不死人的？至于这些魔晶元沾染——我会留心。相信我，我能够应付眼前的状况。”梵尼先生一脸轻松地说，“况且是纳夏尔那些人不义在先，我等岂能坐以待毙。眼下的关键，是你刚才所说的寻找伊卡洛斯权仗的事情。如果纳夏尔抢在前头，那将是新一轮的危机。我建议你们迅速启程，对了，你们有方向吗？”

“只听说，繁星城会有我们要的线索，”如月摇摇头，“我想先去繁星城看看。”

“好的，我会特别抽调人手来帮你们检测和清理这艘船。”塔陶德说，“她会焕然一新。必须的补给我们也会帮你运上船去，明天一早，你们便能动身。”

“正好，我也需要时间在这艘船上实验我的新玩意儿。”日轮说，“我去找祭天相！这需要他的帮忙，一种全新的魔法护盾系统，至少能让船多扛上几十发炮弹。”

*

第二天清早，如月一行人最后一次测试了“界空之灵”号的动力系统。此时这艘船已经焕然一新，并且装上了日轮和祭天相打造的魔法护盾，亚光的暗灰色流线外形和魔法护盾产生的隐隐雾气令她看起来飘渺而隐约。在向岸上众人道别之后，“界空之灵”号收拢自动桅杆和气囊逐渐下潜，隐蔽的踏上了重回幻世天都的旅程。

“哇！这趟旅行好有趣，”看着舷仓外的游鱼和珊瑚，胖地鼠发出感叹，“它们就像鸟儿一样在水里飞来飞去。我从来只在餐桌上见过它们，我保证。咦，为什么他们不会撞上礁石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你在钻地洞的时候会闭着眼睛一头撞上墙壁么？”汉密尔顿打趣着问。在他身边，拉拉兰也扑闪着好奇的眼睛往窗外看。

“呃，应该也许不会吧，”胖地鼠摸了摸头，似乎在回忆森林里的生活，“不一样吧，它们游得那么快……”

“鱼身体两侧有侧线。”祭天相看这正在掌舵的日轮和苍雪。这艘船所需要的水手数量相当少，甚至在通常情况下，仅仅只需要正副舵手两人就足以使这艘船穿行四处。“侧线是一种神经系统，鱼会借助它感知水流变化和周围环境，保证自己不会撞上礁石或别的什么。”

“有时候，动物好像比人要先进很多。”胖地鼠得意的说。玉珑笑着捏了一下它的脸，然后冲着如月说：“喂，繁星城位于幻世天都中南部，又不是个海港，你们打算怎么去？从雾城上岸吗？我估计恐怕这会儿我们几个的通缉令早就贴满大街小巷了，要通过关卡非常困难。”

“别忘了，‘界空之灵’号会飞。”渡云老师微笑道，“我们可以从东面海域进入，然后升空跨过山脉，借助山势树林的掩护低空飞行，然后停留在繁星城外围。”

“说起鱼的侧线，还真不是虚的，这艘船也有这种侧线。”如月说，“这可是日轮和祭天相的杰作——那面魔法护盾，就是依靠这种侧线似的东西感知来袭的炮弹的，甚至它的应用更加广泛，当我们急速航行的时候，这种测线也有助于我们避开路上的障碍物。”

“繁星城外围有一片旷野，我们不可能飞得太近。”渡云老师说。祭天相则打开了魔法书，一张幻世天都全景图凭空幻化而出，投射在船舱壁上：“看那片旷野边缘，有一座小城名叫‘溪谷镇’，得名于流淌过它旁边的潺潺小溪和幽深河谷。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近哪里。”

“我和汉密尔顿一起下去，”如月说，“相对而言我们两个的隐蔽能力和综合能力是最好的，而且一起行动过几次，较有默契，汉密尔顿的化身为龙也有助于在紧急情况下脱身。”

“哈，四处逛逛也不错啊，”汉密尔顿答应道，“我曾经去过一次溪谷镇，那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我很迫切的想回那里看一看——你知道，这种小镇生活通常是几百年不变的，我喜欢这种气氛。”

“我也要去。”拉拉兰拉了一下汉密尔顿的衣角冲他笑了一下，“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啊，这个……这是很危险的吧，”汉密尔顿挠了挠头，并且看了看如月。“你自己看啊，”如月微笑着说。“不会危险的，我会很乖很听话，而且你会保护我——对不对？”拉拉兰笑嘻嘻的看着汉密尔顿。“啊，是的，是啊，我当然会保护你……”汉密尔顿有些语无伦次，在拉拉兰面前他总是会有些害羞。“拉拉兰一起去也好，略加化妆之后，反而会起到隐蔽的作用——通缉令一出，关防会有比对，第一个比对的就是人员和相貌。我们化装成四处云游的旅行者，错眼之下他们会觉得人数不对，拉拉兰的存在也会放松他们的警觉。”如月说。

“我也想去呀，”胖地鼠说，“聪明的地鼠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我保证。”

“你太胖、太嘟了，”玉珑捏了一下它的脸，“而且非常明显……世上会说话的地鼠恐怕只有你吧？那只能把你藏在汉密尔顿的怀里……但是这样的话，别人会把汉密尔顿当成女人的。”

“界空之灵”号的航速很快，在经过三天的航行之后抵达了幻世天都中南部的东边一侧海域，那是一片无人水域，连渔港都没有一个。在潜望镜观测周围没有异常之后，日轮和苍雪驾驶“界空之灵”号跃出水面。在惊起水鸟的陪伴中贴着地形向内陆飞去。

如月、汉密尔顿和拉拉兰开始化妆。如月换上了一件旅行者常穿的衣服，有很多口袋的那种，并且拿了根手杖；汉密尔顿也穿得类似，挺象是如月的同伴，还背了个塞满衣服水瓶旅行常备物的大行囊，拉拉兰则打扮成和他们同行的女士，还穿了垫高了的高跟鞋，这让她看起来显得高了不少。三个人都用日轮做的橡胶假面化了妆。

在看起来和原来判若两人之后，“界空之灵”号悄无声息的降落在溪谷镇外围的一片常人难以涉足的隐蔽处，如月、汉密尔顿和拉拉兰带着日轮重新修正过的隐蔽通讯器材落了地，向溪谷镇走去。

可以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陆陆续续已经有城邦联盟战败的消息传来，而那种可怕武器（毁灭之曼珠沙华）的传言也甚嚣尘上。或许是因为远离中心的缘故，这里并没有见到盘查的士兵和关卡，只在进入市镇的路口看到了画的歪七扭八的通缉令——如月对自己在上面的形象表示好笑。

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酒馆通常都是搜集情报的好地方，而其提供的住宿也是旅程中必不可少的。考虑到有必要认清当前的局势，如月决定在这里住上一宿，于是，他们选定了一间距离出口最近、看起来鱼龙混杂的酒馆——那间有着许多门窗、看起来破烂但人气旺盛的酒馆名叫“欢快的老酒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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