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毁灭之花

在梳妆港的地堡里，“九度音”全员以及汉密尔顿拉拉兰胖地鼠相对而坐。如月毫不掩饰对未来的忧心。“我们目前的状态，如同牢中困兽。”如月说，“对方全面封锁，我们仓促应战，虽然已经实行了配给制，但以梳妆港上存储的资源和燃料，我们大约只能坚持半年左右。”

“实际打起来恐怕能坚持的时间会更短。两个星期之后，如若‘曙光号’重新发动，它就是一座超大号的攻城炮台。”玉珑说，“粮食和水可以省着用，但人手却没办法节省。一旦战斗减员严重，局势就会更加恶化。目前首要是摧毁‘曙光号’彻底断绝后患。”

“炸毁？谈何容易。”汉密尔顿挠了挠头，“之前我们都冲到他的船舱里点炸弹了，依然没能对它造成什么损害；两艘战舰的炮击也只是打断它一边翅膀而已。”

“如果要炸的话，应该要好多好多好多炸药吧，”胖地鼠眨巴一下眼睛，“那个船比山还大，炮弹都打不进去，恐怕得集中岛上所有的炸药……”

“对了，”如月突然神色凝重，“汉密尔顿、拉拉兰，还有小地鼠，这件事情是我引起，原本不应该牵扯到你们的。我非常的抱歉……”

“……怎么突然说这个，”汉密尔顿有些尴尬，这一路同行早就不分彼此。“咱不都是一块儿的么？”

“是这样，”如月说，“‘九度音’是我和玉珑一手创建的，成员们同生共死，腥风血雨里面一同走过。说起来，会在幻世天都引起这么大的麻烦是我所始料未及。一开始，我只是想到这里寻找我的父亲，但如今却发现我们都已经深陷其中。这是我的失误。”

“说这些干什么，”日轮大咧咧的笑笑，“做兄弟两肋插刀！哪有什么嫌麻烦的事情。‘九度音’从来都是有问题一起扛的，怎么你今天变得这么客气起来了？如果真要算那么清楚，我们彼此之间谁不是欠别人一屁股人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月说，“我们早已经像一家人，‘九度音’里自己人当然不用那么客气，但汉密尔顿他们确实是被我牵连拖累。如今落到这种地步，我非常抱歉。接下来的战斗将会非常艰苦。而且，从联盟舰队行动如此迅速果决来看，纳夏尔已经得到了幻世天都的控制权和民众的信任，以他的城府和心机，要捏造出一套谎言并不困难。”

“勾结反联盟组织‘天崩’，为祸世间，只怕我们头上顶的悬赏都不少呢。”玉珑无可奈何的说，“如今回到天都，恐怕没有立身之地了。”

“这正是我要道歉的。我们是外来者，又是佣兵，四海为家，回到原来的世界亦可。但汉密尔顿你们则不一样。”如月说，“接下来的局势会很艰苦，甚至会有牺牲。所以我想，你们应该避一避，没有必要为了我的战争而受到牵连。虽然封锁严密，但使用改装过的小船还是有办法混出去的。我已经做了准备，有把握让你们能安全抵达另外一个空间的世界——那里是我们来之前所在的世界，我已经做了联系，会有人接待。算是我的小小弥补和歉意吧。”

“开什么玩笑，”汉密尔顿爽朗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情……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咱是朋友——朋友啊，如果不是你我还遇不见拉拉兰呢……呃，啊，对了，拉拉兰你的想法呢？你是要躲一躲还是？”

说到拉拉兰汉密尔顿立刻有些软，挠了挠头看着拉拉兰。拉拉兰歪着头笑了笑：“我觉得和大家在一起挺有趣的啊，你说呢？”

拉拉兰指的是胖地鼠。胖地鼠眨巴了一下眼睛：“啊是啊，是挺有趣的，而且非常的刺激——这比在树林里被黄鼠狼追要刺激多了，我保证。不过最让我向往的还是那可口的奶酪面包，说实话，现在让我再回丛林里生活，我一定会被憋出病来……”

“所以喽，如月你还是把船收起来，把道歉换成奶酪蛋糕和就犒劳我们仨，”汉密尔顿说，“咋们是朋友，就不谈这些，一起努力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如月感激的点了点头。“话题歪了，”日轮托着下巴说，“我们应该讨论如何把这个山一样的‘曙光号’炸上天。”

“通常要摧毁一样东西，无非两种办法，”祭天相翻着他那本不知道究竟记载了多少千奇百怪资料的发黄的魔法书。虽然之前纳夏尔在战斗中粉碎了它，但这本书显然不是纸质的，而是源自于某种可以将意念实体化的魔法。“一种方法是动用大规模的毁灭性魔法，另外一种则是现实工业范畴的炸药。炸药和机械制作方面日轮是行家，我不多说，魔法方面我可以提供一些参考。”

“在魔法领域，每个法术派系都拥有各自不同的奥义级魔法，简单分类，无非分为破坏、防护和特殊性质三类，要相对‘曙光号’造成致命伤，唯有采取破坏技，或者特殊类别中的召唤术，召唤某种异空间生物或者灵兽之类。”

“我主修自然系法术，能够策动‘风’、‘火’、‘冰’、‘雷’的自然属性能力，那天在翡翠岛对阵黑龙化的纳夏尔时，我曾经用过一招名为‘禁断之音律’的法术，那是我所能掌握的具有最高破坏效能的法术，属于火法术的奥义之一，很遗憾纳夏尔对魔法免疫，因而最终没能奏效。不过实际运用起来，我没有把握以此攻破‘曙光号’。奥义级法术有其先天上的限制无法连续使用，而且，‘曙光号’自身的装甲厚重，抗击打能力相当惊人。”

“那天纳夏尔使用的则是黑暗系魔法的奥义，名为‘恶魔的吞噬’，说起来从破坏力上来说要甚于我的‘禁断之音律’。不过，我估计依旧难以攻破‘曙光号’的正面装甲，说起来目前的状态是魔法和工业各擅胜场，作为工业文明的巅峰之作，‘曙光号’却是实至名归。召唤系的法术，玉珑了解的比较多吧。”

“呃，我学的很杂。”玉珑说，“通常我追求的是单体破坏技能，‘黑翼天使之镰’算不上奥义，严格说起来我没有学习奥义级魔法，而是把精力放在了召唤系的中段位修习上，比如召唤出来的那些医疗精灵。最近获得的‘黑暗刃牙’也只是魔法化的武器格斗攻击，切开装甲或许没有问题，但要摧毁‘曙光号’——我想他们不会停在那里等我挥舞镰刀切豆腐吧。”

“我手上的‘光明石碑’以及‘孔雀剑’也是如此。”如月说，“我学的也很杂，幻系魔法本就不注重破坏力，‘骑士之矛’算是我远距离法术攻击最常用也最具效果的一个了，但是它的准备时间很长，而且威力也不令人满意。在雾城防守战中曾用于攻击入侵港口的沙度战船，虽有成效，但那艘船太小了，无法与‘曙光号’相比。”

“目前我所知的，有一种法术可以摧毁‘曙光号’，召唤系的‘陨星爆’——这种法师奥义可以通过扭曲空间召唤陨石撞击，不过可控性相当差，而且涉及的问题是这种近乎自杀式的毁灭法术无法控制召唤来的陨石块头究竟有多大，如果召唤来的陨石超过了承受限制——我想没有人愿意打败敌人的同时自我毁灭吧。因此在很久以前，这个法术就已经被封禁。”

在讨论魔法的时候，日轮一直在纸上写写算算。他对这个并不在行。“嗯？讨论完了？”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日轮抬起头问。“讨论完了。”祭天相摊了摊手，“结论就是以我们现有的能力——指魔法方面的能力和修为，没有办法摧毁‘曙光号’。现在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很简单，但并不乐观。”如论咬着笔头，“如果调动‘天崩’所有战船环绕着‘曙光号’——我是指对方不还击的情况下——连续炮击一个月，或许我们能打凹他的装甲，在上面留下陨石坑一样的弹痕，或许我们该祈祷他们会被这种声势吓死。如果从内部破坏的话，我们应该调动至少和‘碎贝壳岛’体积同样的炸药塞满‘曙光号’的内仓。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不把我们从船里赶出来。”

“巅峰果然是巅峰啊，”祭天相仰天叹了口气，“都不行的话，干脆大家逃命算了。”

“有一个办法可以。”一直沉默的渡云老师一脸凝重的说，“毁灭之花、邪恶之元。我曾经在梦公爵的彼岸庄园图书馆里看到过这项东西的记录——尽管只有寥寥数字。当时我很奇怪，这东西关系到魔晶元，而魔晶元的相关记载在幻世天都早已散佚，现在想起来，梦公爵是纳夏尔的傀儡，而纳夏尔本人又是‘十三个老人头’之一，自然会对此有所留意了……如果使用这个方法，别说是‘曙光号’，就是对方的整个舰队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

如月目光闪动，表情也变得慎重起来：“你是说那个东西……但那是个潘多拉的盒子，尘封在遗忘之中，我们如果动用的话，恐怕……”

“事到如今我们又有何选择？”渡云老师说，“去找梵尼先生吧，作为‘十三个老人头’之一，当年和魇域激战的亲历者，他肯定知晓这东西的存在。甚至说，以目前的局势，他早已有了使用那东西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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