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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初次交锋


汉密尔顿无愧于他龙的称号。他一脚踩着一个怪物,同时对另一个怪物饱以老拳。几拳过后他就像打沙袋一样的把第二个怪物给打的趔趄。这时地上那个怪物翻身正要起来,汉密尔顿就势端起了旁边的一张凳子迎头就砸了下去——不要小看这张凳子,称它“凳子”只是功能上的,实际上它是一座铺了兽皮的平整石块。

由于光线昏暗,现场又一片混乱,汉密尔顿无暇顾及这一石板是否将地上的倒霉蛋敲得鲜血迸裂。第三个怪物已经冲了上来。而这时里屋的如月也已经晃了晃脑袋恢复了常态,他从大衣里掏出了一只明晃晃兽首短剑并且把它刺进了第三个怪物的胸膛,并且一脚把它踹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一段房间的墙壁倒塌,又有三五个怪物闯了进来——它们都披着暗棕色的毛,扬着锐利的熊一样的爪子,身量高大。它们咆哮的声音听起来象熊,仔细分辨又觉得像人装出来的。没有时间考虑即便是开始被击倒的那只怪物也站起身来加入混战。显然汉密尔顿的老拳并没有对它造成多大伤害。再看被汉密尔顿敲了一脑门的躺在地上的那只怪物已经不见了踪影,天晓得它去了哪里。

现场乱成一团,如月和汉密尔顿没头没脑的和一堆怪物打在一起。越打如月的眼神越是冷得像一块冰,他手心的火焰剑纹在昏暗中逐渐发亮,终于澎湃作一道宏大剑气将两个怪物从撞塌的墙洞里打飞出去落进站到外的大峡谷中。它们渐行渐远的哀嚎让剩下的那些怪物面面相觑,终至于眼睛里流露出胆怯的神色。这时左边的一个怪物突然捧着肚子惨叫着呕出鲜血,它的胸膛上突然多了一截高高的帽子,接着探出一张筷子似的人脸来——这是“骷髅”的长夷,他在一个恰当的时间从一个恰当的地点钻了出来。这让本就有些胆怯的怪物们更加惊慌。当长夷蜷缩着身子落到地面上的时候,这些怪物们在远处低沉的吹角声中逃了个干干净净。

但这时他们才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唔~看来我来得恰到好处。”长夷慢条斯理的用他那带着鼻音的腔调说,“只要双足着地,大罗金仙也难逃我手。但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把它干掉了,却不见尸体呢?”

这句话引起现场一阵沉默。“我最少干掉了三个,地上那个被我用石凳打爆脑壳的肯定活不了。”汉密尔顿说得很肯定,并以此炫耀战功。“但一具怪物的尸体也没有,确实奇怪……”

“一开始那一剑,按理来说那只也活不了。”如月走到外面的栈道上,望了望下面,栈道上赫然有一滩血迹。“我位置拿捏得很准,即便在黑暗中也能准确命中敌手的心脏。但是我却是看着那个家伙逃走的,并且带走了我的剑。另外被我打下栈道的那两个家伙,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肯定不能善终……但底下也没有尸体。”

“这么说我们一只也没杀到,”长夷用他那竹枝一样的手指捏了捏鼻子表示不解,“太不可思议了……看来肥彪说的没错,这些家伙是打不死的,至少我就没见过能被他在脑门子上剁七八剑还能活蹦乱跳的家伙。”

“我们得尽快回去协助村民连夜加固城防,它们今天袭击这里,可能几日内就会袭击城寨。”如月有些担忧地说,“这些怪物……如果杀不死的话,城防又有何意义呢。”

“总比坐以待毙强吧。”汉密尔顿拍了拍如月的肩膀以示安慰。“放火烧,开水淋,我可不信这些家伙是铁石金身——不然它们刚才跑什么?至于这里的尸体,老天可怜,我们已经没时间管死人了,先管好活人吧。”

“这是什么?”长夷忽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于是把它捡起来,“这是——”

“猩红蠕虫,介于灵界和现实之间的生物,”如月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东西,“嗯,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莫非刚才那些怪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合理的联系。带着这些想法,他们且先撤回了库拉奇的城寨。在简略介绍过他们目睹的可怕景象之后,众人开始连夜加固城防,并且计划着天亮以后向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巫师寻求帮助。

*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如月、玉珑、汉密尔顿、拉拉兰和胖地鼠就跟着库拉奇穿过密林前往西海岸的村民聚居地拜访老巫师。原本如月希望肥彪也一同前往,但这个球一样的胖子推说自己懒得动弹而且要兼顾城寨的防务,只好作罢。

几个人一路警惕走得小心。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撒落地面,抬头能望见星星点点的漏光,缕缕光束照着林中的纤尘,草丛间不时能见到被野花逗得纷飞的成双彩蝶。在这个季节,“翡翠岛”的景色美妙,但眼下他们却无暇欣赏。“昨天晚上真是糟透了。”玉珑揉着黑眼圈抱怨,“好困,一宿没休息好……劳力严重不足,防御工事的修缮也进展缓慢,‘骷髅’的人比想象中要脓包得多,这些家伙除了暗手杀人以外连体能都严重不足。”

“我昨晚表现很好,我保证。”胖地鼠得意的炫耀道,“聪明的地鼠在城外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一个大——大的弹簧弓陷阱,十足有力的,日轮教的方法,他可是机械工艺大师……”

“这个,还是先让日轮把他的通讯器修好吧。”汉密尔顿泼了盆冷水,“一到关键时刻就出毛病,你看‘骷髅’那些人从来就不用这个……”

“你觉得他们靠得住吗?”玉珑四处张望了一下后低声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家伙都是危险分子,我可不想在激战之中被人暗捅一刀。”

“‘敌人可以让盟友更加巩固’,目前我们前进的道路还没有打通,只要这些熊一样的怪物不除掉,他们暂时还不会翻脸。和他们翻脸是迟早,但现在岛上危机莫名,我估计他们会选在找到‘德海姆’遗骸诅咒骨灰盒真相大白尘埃落定的时候动手,要么他们会拖延到我们返回雾城的途中动手,”如月分析着局面,“我们现在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在扫清障碍上。库拉奇,关于那个巫师你有什么看法?”

“那是一个老的不知道有多老的老家伙,”库拉奇边走边说,“没有人认真念过他的名字,或许是出于尊敬——要知道在我们这群粗俗的淘金客后裔中少有人念过书的,像他这样学识渊博还会占卜的人实在少见。”

“这么说他曾经也是一个淘金客?”

“当然。”库拉奇说,“还是一个会占卜的淘金客,并且怀揣着在这里发财暴富的梦想——据他说这是经过他连续三次占卜得出的结果,所以我们都把他叫做老巫师——这个称谓在我爷爷那个年代就已经叫起了。那时候我爷爷还是个娃娃呢。说起来巫师和占卜者其实不太一样的,但人们已经叫习惯了,我们这些粗人哪懂得什么法师巫师什么职业的阿。”

“你是说,他预测到了自己会发财?”汉密尔顿很感兴趣,“我也会玩点骨头占卜之类的东西,他叫啥名字,我也帮他算算。”

“得了吧,赶路要紧。”如月提醒道,并且让一行人加紧了脚步,“我们得争取快些取得讯息并且在天黑前返回峡谷城寨,否则这种林子里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看到那些蛛网一般缠联在暗处的猩红蠕虫了吗?白天它们惧怕阳光,所以才会这么老实的呆在树影里和岩石的暗处,晚上天知道它们会附在什么东西上面做出什么事情来——要知道那些怪物出现的崖居我也见到了这种东西。”

“你是说,那些怪物是受到猩红蠕虫控制的傀儡?”汉密尔顿挠了挠头,“难怪这些家伙打不死呢。”

“这还只是猜测。”如月说。“综合我们目前的经历,白天我们走得挺太平,胖地鼠遇到被操控的木乃伊和崖居人遭到袭击都是晚上。对了,关于那些‘骷髅’成员——库拉奇,按他们的说法,他们应该是白天遇到袭击,你可以说说当天的情况吗?”

“呃……好吧,”库拉奇有些犹豫,“他们在的时候不太好说。其实他们昨天说的虽然大部分是真话,但并不全是真话——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并不是五个人,而是六个人。”

“六个?”如月有些惊讶,“还有一个呢?他长什么样?”

“还有一个我只见过一面。我们遇到他们的时候确实是白天,相遇的地点距离城寨不远,而不是他们和你们说的遇袭的地方。或许他们迷路过,因为看得出他们在林子里走得很辛苦。我们曾经劝说他们不要继续前进,因为峡谷深处有这种力大无穷的怪物出没,但他们不以为然并且对我们哈哈大笑。我留意到他们让一个提着鸟笼的老头子到前面去探路,当时我们并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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