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最佳地点在鄂城

钱老板听完这些话，砰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眼睛珠子还有些微的颤抖。

屋子里的人全都看向他，他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又立刻坐下，装模作样的问王聿祯：“夫人是认为玉山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能吓得住钱某吗？”

王聿祯微微一笑：“妾身母亲姓钱。”

钱老板的嘴角颤了一下，僵硬地挤出一句话：“天下钱姓者众。”

王聿祯仍旧镇静，回身看向那幅画：“是一家藏有另一幅《赏春》的鄂城钱家。”

钱老板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拳头松开又握住，握住又松开，不知道经历了多么激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起了身，向王聿祯深深作揖道：“恭迎王夫人。”又向谢斩关行礼，“恭迎谢将军。”

谢斩关的伸手想摸摸胡子，却发现现在的下巴光洁如玉，他只能顺手挠了挠光光的下巴壳，笑道：“钱老板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

钱老板的身子僵硬，半响不动。

王聿祯没再逼迫他，而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今天我们只是来谈买卖的，至于您和玉山里面的东西有什么渊源我也并不是特别的在意，我已经牵扯其中，没必要再多牵扯一个人。”

钱老板动容地看向王聿祯：“谢夫人大度。”

谢斩关指了指椅子：“别客气，你坐，咱们谈生意。”

钱老板这才客客气气地坐下了。

谢斩关看了王聿祯一眼，示意王聿祯开口。

王聿祯并不推辞，说道：“钱老板也一定知道，我们是从姜家的路城出来的。”

钱老板点了点头。

王聿祯接着说：“这双手我们真的是从玉山里面怪物的身上砍下来的。既然钱老板不想牵扯这件事，那我们谁也不必深究其中原委，只是我想托钱老板做事，不知能否凭这双手给个折扣？”

钱老板又瞄了那双手一次，立刻答应：“这是自然。”

王聿祯说：“所托有二，一小一大。小者，想委托钱老板，令人潜入二盐池城主府去修改一下那原版通缉令上的画像。大者，想委托钱老板详查整个北川境内所有大小贵族之间所有的利益纠葛和恩怨情仇，包括婚丧嫁娶，甚至妾室的出身和奴仆的转卖。”

钱老板越听越吃惊，嘴巴都张开了。

王聿祯接着说：“这桩大生意实在是范围庞大时长日久，我必定会给钱老板定时汇款，如若期间我需要钱老板再做些什么，都会有另外的钱款汇入。”

钱老板的后背微微冒出冷汗：“这……夫人所托与北川皇室一直所为几乎相同。”

王聿祯臆笑：“怎么，以钱老板的本事不足以做这桩买卖吗？”

钱老板又看了看桌上的手，心一横，答应道：“钱某定全力以赴。”

这时王聿祯又看向谢斩关，对谢斩关说：“将军，我记得我曾把那块上好的白玉放在你那里，现在就交给钱老板当定金吧。”

谢斩关憨憨的，正要去腰部储物袋里拿白玉，钱老板却立刻拒绝了，神色不像是佯装出来的客气，而是真的不敢接受：“使不得，使不得，将军夫人，如有金银还请以金银付讫。”

王聿祯探究地看向钱老板，然后又给谢斩关使眼色。

于是谢斩关从储物袋中拿出来好几锭大白银子放在了钱老板的茶几上：“钱老板，银子在这儿，我们是否也该写个什么凭证呀？”

钱老板这才向外呼唤，没多久，刚才那少年急匆匆跑了进来，钱老板面有悲色地从茶几上拿起那双手，放进少年的手上：“照规矩葬了吧。”

少年恶狠狠地瞪向谢斩关和王聿祯，仿佛与他们两个真有血海深仇：“叔，伯父走得不明不白，好好的人出去只回来一双手，就这么算了吗？”

钱老板立刻喝止少年：“你伯父出门前对你的嘱咐你还记得吗？”

少年委委屈屈地点头。

钱老板说：“既然记得就照他的嘱咐办吧。这两位与我们有亲戚关系，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们钱家在中启鄂城那一支的后人。你伯父遇难与他们无关。”

少年惊愕地看向谢斩关和王聿祯。

谢斩关咧开嘴，给他看了看大白牙，王聿祯向他微微点头。

少年赶紧回以深揖。

夫妻二人和钱老板深谈过后就走出了大宅，双方还约定了下次联络的地点以及方式。

钱老板一直送到大门外，临分别时他几番犹豫，可最后还是开了口：“夫人，玉山那个东西你带出来了吗？”

王聿祯点头。

钱老板说：“虽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可是毕竟已经百余年过去，我钱家为了那一句承诺赔进去数代几百条人命，我钱家已经对得起那句承诺了。就为这么个东西，鄂城钱氏的嫡支几乎丧尽，夫人若把它再带回去，恐怕鄂城钱氏还会有一大劫。”

王聿祯摇头：“我不打算把它带回鄂城。”

钱老板忙问：“那夫人打算把它送去哪里？”

王聿祯反问：“表舅，您觉得应该送去哪里？”

钱老板惊觉，他这是被套了话，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本不应该再过问此事，是家里老人在庇护你。”

王聿祯苦笑：“可我已经卷进来了，性命攸关。”

钱老板不得不说：“当初祖宗留下的遗言中所提到的地点有三，就对应着乙某另外三张画中所暗示的地点，可后来有其他祖辈去往三个地点都查看过，若想减轻它的邪性，最佳的地点就是在鄂城。”

王聿祯问道：“您可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吗？”

钱老板疑惑摇头：“难道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吗？”

王聿祯问：“二盐池城搬迁，您是知道的吧？”

钱老板恍然大悟：“那时候我们家还没搬到二盐池，而是在德城繁衍生息，我也是在德城出生的。家中长辈分家之后，我才跟着父辈到了二盐池这个三不管地带，做起了灰色的生意。听闻二盐池迁城的传说后，我确实没想到有此种可能！”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扁扁的木头盒子：“我的大哥就是那双手的主人，他临行前将这个盒子交给我，可我一直没有勇气打开，今日我将他交给二位，希望二位能替他完成遗愿吧。在此谢过了！”

王聿祯接过盒子：“好，这算是我们钱家的家事，晚辈自当尽力，还请表舅某要道谢。不过生意上的事，需要钱老板为我多费心了。”

钱老板抱拳：“不怕夫人笑话，钱某需要钱，很多钱，就是为了钱，钱某也会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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