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初次交锋

宽敞的平原之上，数万大军有序前行。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大顺军的旗帜在风中飘荡，作为主将的李自成身披铠甲坐在战马之上。尽管昨日的他还有些忧虑，可今日，他已经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自他起兵之日到现在，已过去了十七八年，这十七八年之间，他输过太多次。最惨的那一次莫过于在商洛输给孙传庭，被他打得只剩下十八骑逃入山林中。

那时候可比现在危险多了！

可他仍然挺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在几年后再度拉起了一支十多万人的大军。

正因为这样的经历，使得李自成心中并没有被恐惧打倒。在他看来，万一输了大不了就跑路，只要人还活着，那么就一定有翻盘的机会。

“报！”

“皇上，明军在三十里外出现。”

斥候的命令传到中军。

李自成听闻明军出现也顿时紧张起来。

“全军戒备！”

“再探。”

一个时辰后，双方终于碰面了！

李自成看到明军整齐的军容时，就知道这支大军与以往碰到的明军都不一样。因此，他果断下令全军结阵防备明军的突袭。

此时天空一片暗淡，远处的乌云在不时靠近，空气中也带着些许湿润。李自成见状做出一个大胆决定。

“让全军朝南侧的山脚下移动。”

“现在不要跟明军交手！”

李自成的命令一下，不少、将领都懵了。

不过，大家也只能按照李自成的命令去执行。

很快，大顺军朝着山脚下挪动，因为他们的方阵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明军一时间也并没有着急追上来。

“皇上。”

“闯贼看起来想跑......”

带着前锋营的孙传庭亲自骑马将消息传递过来。

得知消息的朱慈烺亲自到前方去观察了一下大顺军的动向，然后就命令明军在一处地势高的原上暂时停下。

“皇上，闯贼看起来令有所图！”

孙传庭道。

朱慈烺看了看天气，又伸手在空气中寻摸一把，很快就猜到了李自成的心思。

“李自成是在等下雨！”

“他知道我们都是火器，一旦下雨，恐怕火器就不灵了！”

朱慈烺说出这话以后，孙传庭的脸色马上紧张起来。

对于明军来说，火器实在是非常重要。若是真碰到了雨天的话，那么京营的战斗力恐怕会打个对折。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撤吧！”

“臣以为我们可以撤回到宝鸡城中......这雨就算来了，到时候也影响不了我们......”

“不行。”

“现在撤恐怕会被闯贼咬上来的......你看到他们的骑兵了吗？要是我们现在撤走，他们肯定会马上逼近的......”

“万一军阵一乱，恐怕我们就完了......”

孙传庭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朱慈烺倒是一点儿不急，直接给一旁的炮营下令，“史建功，你带炮营往前推进，把炮营放到高处，对准闯贼的阵地开始射击......”

“不要吝啬炮弹，知道吗？”

“末将明白。”

得到命令的史建功马上带炮营行动起来。

大顺军阵地上。

见到朱慈烺在原上结阵，李自成也知道恐怕对方已经猜出了他的意图。不过此时的他丝毫不慌，只是不断指挥身旁的兵马做着各种准备。

一旦大雨来临，那就是他们正式出击的时候。

而就在李自成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已经有了取胜之道的时候，一道整齐的炮声开始在他耳边出现。

轰。

轰。

明军的炮营正式开打。

此前李自成不是没见识过大炮的威力，可等到见过明军新式大炮的火力之后，他才忽然明白为何侄儿李过败得那么惨了！

无数的炮弹在大顺军阵地上落下，一时间硝烟弥补。一股又一股的气浪将大顺军士卒掀飞，还有许多地方被炸开一个几人大的土坑。

大顺军的骑兵营陷入一片混乱，战马被炮声惊得不断嘶鸣，马上的骑兵也因此被甩落下来。

顺军阵地上很快充满了残肢断臂。

一股血腥之气逐渐在战场上蔓延开来。

“快！”

“往后撤！”

李自成不断下达新的军令。

对于他的想法，身旁的将领们都表示难以理解。可李自成并没有跟任何人解释，只是不断让大军后撤，甚至朝着半山腰上撤退而去。

“不要乱！”

李自成害怕军阵乱掉，马上冲手下将领们喊话，“把你们的人都看好！不要乱......谁要跑就砍了谁......”

有李自成压阵，大顺军果然没有乱。

明军见到大顺军后撤，也选择结阵压上去。先是前锋营推着战车往前，占据一处地方之后马上结阵，随后炮营迅速将大炮给推向前方。

两侧的明军骑兵也一直都在准备之中，一旦大顺军有任何异动，明军骑兵马上就会朝着侧翼位置掩杀过去。

“想办法把弓弩手送上去！”

“不能总是咱们吃亏！”

李自成一下令，田见秀马上带着弓弩手从侧翼位置靠近。碍于弓弩射程有限，远不如大炮的射程，所以他们尝试朝着明军靠近之后再出击。

然而，明军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的动静。

朱慈烺派史老大带着火枪营直接推进上去，从侧翼位置朝着对方的弓弩兵靠近。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明军这边根本没等到对方出手就马上开火。几波连续的试射之后，对方的弓弩手伤亡率马上就上去了！

等到对方好不容易冒死冲到射击范围内的时候，明军的盾兵冲到火枪营身边堆出一面盾墙。

嗖。

嗖嗖。

羽箭不断从天空坠落而下，可他们对明军的伤害着实有限，在盾兵的帮助下，仅有少数羽箭击中了明军士卒。

可在京营全部披甲的情况下，明军也并未出现多少伤亡。

李自成见到无法打开明军的缺口，也只能迅速下令大顺军的弓弩兵回撤。

很快，大顺军全部收缩到山脚下，他们凭借地势将自己掩藏起来，虽然大炮依然在不断轰炸，可此时已经不像之前那般伤害巨大了！

明军炮营也很快回撤到自己的阵地上。

“叔父，为何咱们不主动出击？”

“侄儿愿意领上一队兵马从侧翼位置迂回去突袭明军......”

李过拱手请战。

可李自成却打断了他的请求。

“不行！”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要等！”

“等什么？”

李过一脸懵逼。

“等一场大雨！”

“只要这场大雨来了！我们就有机会击败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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