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一百二十章

天点了点头，道：“大嫂，在下略懂医道，可否让在下看看大哥？”

妇人见程笑天站在数步外没有靠近，而且言辞诚挚，点了点头。程笑天上前接过韩傲天，运功默察伤情后，道：“大嫂，韩大哥耗力过度，已近虚脱，需赶紧调养，否则有性命之忧。”

妇人道：“傲天曾说过，这招日月同辉十分霸道，使用者果没有极深的内力，很容易造成虚脱，没想到今天他竟使出这招。”

程笑天心道：“没想到这招日月同辉竟与我学的落魄三式一样，需要极深的内力才能发挥出无上威力。”

妇人停顿片刻，宽怀道：“幸好杨克武不知内情，否则我们夫妇绝难逃生。”

程笑天道：“他被韩大哥方才那招震住了。”

妇人道：“杨克武阴险狡猾，虽然暂时逃去，也许不用多久又会找来。”

程笑天点头道：“为了韩大哥，我们得赶紧离开。”

妇人道：“到处有他们的人，能去哪里？”

疲惫的脸上充满落寞与无奈。程笑天道：“怎么说也不能在此等他们来，何况韩大哥需尽快救治。对了，你们原准备上哪？”

妇人道：“原来准备去关外，现在看来不行了。”

程笑天道：“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再说。”

妇人见程笑天语出诚恳，点了点头，抱着韩傲天站起身来。程笑天道：“大嫂，果相信小弟，请将韩大哥交与小弟。”

妇人点了点头，将韩傲天交给程笑天。妇人牵过两匹马道：“骑马会快些。”

程笑天道：“果他们很快又追来，最好不要骑马。”

妇人不解地看着程笑天。程笑天道：“雨后不久，骑马会留下蹄印，他们更容易找到。”

看了四周一眼，接着又道：“大嫂，你扶住韩大哥。”

妇人依言扶住韩傲天，疑惑地看着程笑天。程笑天走到尸体旁，提过一具尸体，走到附近的马匹旁，将尸体放在马背上，用缰绳绑妥，接着依法炮制，将六具尸体分别绑妥在马背上，然后在每匹马背上击一掌，六匹快马经此一击，扬开四蹄分别朝不同方向怒嘶狂奔而去，后面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目送六马奔出后，程笑天来到妇人身边，道：“大嫂，这样我们即使藏身附近，他们一时也难以找到。”

妇人感激地点了点头。程笑天从妇人手中接过韩傲天，道：“大嫂，小弟认为去大名府比较好，城里人多，不容易找到。”

妇人点了点头。程笑天看着满身伤痕的妇人道：“大嫂，能走吗？”

妇人点头道：“还行。”

程笑天道：“请大嫂跟小弟来。”

抱着韩傲天，展开身形，向前奔去，速度不亚于狂奔的快马。日暮时分，两人来到大名府城外，谁知城门口有数十名官兵把守，进城者均需经过盘查。程笑天初次遇到这种情形，不敢冒昧上前。韩傲天夫妇身上均有伤，衣服潦烂，别说官兵，便是普通百姓见了也会生疑。大名府时称北京，是大宋京都东京的门户、北方重镇，更是阻止契丹进入大宋的第二道防线，与内地城市大不相同，为防止契丹南侵，朝廷在此设有重兵。为防止对方奸细混入城内，城门处每天有数十名官兵把守，凡进城者均需经过盘查，傍晚时分盘查更严，酉时一过城门关闭，出进城只有等第二天。妇人此刻已镇定下来，对这些情况似乎了解，道：“兄弟，边关重镇盘查很严，我们不能进城。”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先到郊外找户人家住下再说，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

妇人点了点头，道：“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程笑天道：“程笑天。”

妇人道：“程兄弟，等会找到人家你叫我大姐，韩大哥是姐夫，免得人家好奇、怀疑。”

程笑天道：“小弟明白。”

妇人又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姓柳，叫柳雪。”

程笑天笑道：“没关系，反正见到外人我叫你大姐便是了。”

柳雪道：“我没有兄弟，程兄弟若是看得起，姐姐想认你作兄弟。”

程笑天笑道：“小弟正好没有姐姐，能有大姐你这位英姿飒爽的漂亮姐姐，小弟求之不得。”

柳雪充满忧戚的脸上也露出笑容，道：“那以后便叫你兄弟。”

天黑时，两人在城外找到一户只有两位老人的人家，程笑天对老人谎称两人是姐弟，因姐夫路上病倒，错过了进城时间，只有在城外借宿。进这户人家前，程笑天在附近找了两件衣服，使得三人外表看去像普通百姓。老人见两人俊朗、清秀，外貌和善，爽快答应了，并关心地询问韩傲天的病情。程笑天想早点为韩傲天疗伤，简单回答老人的提问后，拿过一两碎银给老人，请他们准备饭菜。老人以为两人饿了，客气几句，接过银子，没有再询问，匆匆下去了。程笑天抱着韩傲天进了内室，将他放在床上，再次检查伤情后，对柳雪道：“大姐，韩大哥伤情很重，小弟想运功疗伤试试，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老人进来打扰。”

柳雪点了点头，道：“麻烦兄弟了。”

柳雪来到外间坐不到一会，老夫妇便端着做好的饭菜走了进来，道：“夫人，饭菜好了。”

见柳雪独自坐在房外，又道：“你兄弟他们在里面休息？”

柳雪点了点头，道：“放在这里好了。赶了一天的路辛苦了，让他们休息一会。”

也许是银子的作用，不长的时间内，老夫妇竟做了好几个菜，菜做得很好，一端进屋便可闻到香味。柳雪虽已饥肠辘辘，此刻却没有食欲，桌上色香诱人的饭菜，根本没有去看，目光一直停留在通往内室的门上。又坐了一会，见程笑天仍未出来，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向内室走去。刚到门边，程笑天满头大汗从内室走了出来。柳雪满脸关切道：“怎么样？”

程笑天道：“大哥醒来了。”

柳雪闻言举步便欲往内室走，程笑天挡住了，小声道：“大哥经脉受损，内功尽失，希望大姐在言语上不要表露。”

柳雪怔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柳雪走进内室，见躺在床上的丈夫张开双目望着自己，快步上前，欲扶丈夫坐起，程笑天止住了，道：“让大哥躺一会。”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道：“大姐，这里有伤药，你与大哥身上都有伤，上些药吧，免得伤口恶化。”

柳雪接过药瓶，道：“兄弟，饭菜好了，你先吃吧。”

程笑天点点头出了房间。来到外间，他没有停留，径直向户外走去。户外月色朦胧，蛙鸣虫唱，十分静谧。程笑天静立一会，未见异常，展开身形向大名府方向奔去。来到城外，只见城门紧闭，除了城墙上有官兵在来回走动外，四周静寂无声。程笑天在城门外静立一会，接着在附近转了一圈，未见任何异常，才返回农家。韩傲天夫妇已从内室出来，见到从外面进来的程笑天，柳雪道：“兄弟，你去哪了？”

程笑天道：“在附近转了一圈。”

柳雪道：“兄弟有心了。”

程笑天道：“看下午的情形他们志在必得，小心点好。”

韩傲天道：“今天若不是遇上兄弟你，我们夫妇现在可能成为亡魂了。”

程笑天道：“大哥这么说便见外了，小弟只是适逢其时而已，并未给大哥帮什么忙。”

柳雪道：“当时我六神无主，若不是兄弟你，决计难逃出他们的追杀。对了，傲天，我认程兄弟做兄弟了。”

韩傲天兴奋道：“有程兄弟这样一位兄弟，韩某实在太高兴了。”

程笑天道：“今天下午那些是什么人？身手都不弱。”

柳雪道：“既然是兄弟，这事没有必要瞒你。傲天，你告诉兄弟吧。”

韩傲天道：“这本是我们摩尼教教内之事，不能轻易对外人吐露，但你是我兄弟，不是外人。”

韩傲天看了外间一眼，小声道：“大哥原是摩尼教尊主座下的日曜使。尊主便是江湖人口中的教主，但在教内我们称尊主。尊主座下有日月两使，即日曜使与月曜使，另外还有金木水火土五坛，今天下午来的那个杨克武是水曜坛坛主。”

程笑天知道韩傲天担心外间的老夫妇听到，亦小声道：“难怪身手此了得。我曾听人说，摩尼教中高手云，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韩傲天道：“摩尼教中确有不少高手，只是平时分散在各地，很难找到。杨克武的武功在教中不算最好，五位坛主中他武功最低。”

程笑天道：“下午那几人是杨克武的手下？”

韩傲天道：“正是。杨克武武功不是很高，但为人阴险，有心机，凭诡计谋得坛主之位后，现在又觊觎尊主之位。上月尊主仙逝，他便乘机发难，想谋得本教宝典日月大法与昊天刀法，从而名正言顺成为本教尊主。”

韩傲天见程笑天有些疑惑，解释道：“本教第十五代尊主有遗训，本教弟子需习得本教三大神功之二，方可出任尊主。”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他这次追杀大哥是想得到昊天刀法？”

韩傲天道：“正是。本教上任朱尊主看出了杨克武的野心，对此已有防范，仙逝前一天将昊天刀法交给我，嘱我妥善保管，说是防止万一，谁知第二天便仙逝了。尊主将刀谱交给我本是十分机密的事，不知为何被杨克武知晓了，于是利用尊主仙逝之机散布谣言，说我谋害尊主盗走刀谱，并亲自带人追杀。”

程笑天道：“尊主不是自然死亡？”

韩傲天道：“死得很突然，我当时不在身边，具体情形不清楚。”

程笑天道：“你前一天见到他，情况何？”

韩傲天道：“当时尊主有些不适，但未看出有什么大毛病。”

程笑天道：“杨克武怎么会说是你谋害？”

韩傲天道：“他知道前一天我单独见过尊主。”

程笑天道：“难道其他人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韩傲天道：“杨克武为了谋得尊主之位，这些年处心积虑，培养了不少心腹，所谓众口铄金，不知真相的人听他们都这么说，自然相信了。”

程笑天道：“难道月曜使与其他四位坛主也相信？”

韩傲天道：“月曜使去了南方，其他四位坛主离总坛较远，不知现在是否得到消息。”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大哥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韩傲天道：“原准备去关外，我有位兄弟在那里，但现在不可能了。我武功尽失，即使普通江湖中人也能将我击倒。”

程笑天惊道：“大哥已经知道？”

韩傲天笑道：“在使这招前已经清楚。”

程笑天懊悔道：“都怪小弟，果小弟早点现身，大哥便不用使这招了。”

韩傲天道：“有无武功无所谓，有你这位兄弟，大哥心满意足了。”

程笑天未想到韩傲天此看得开，心中更加敬佩，道：“有幸认识大哥与大姐，小弟十分高兴。”

柳雪道：“既是兄弟，便不用客气。”

程笑天笑了笑，道：“大姐说的是，不过小弟说的是心里话，认识大哥、大姐，小弟真的很高兴。”

韩傲天道：“兄弟，大哥也好些天没这么高兴了。还有你大姐，以前很少主动与人套交情，今天主动认你作兄弟，也可以说是异数。”

柳雪笑了笑，道：“兄弟这么好，让我这个做大姐的没办法不相信、不喜欢哦。”

程笑天十分感动，激动道：“多谢大姐。”

柳雪嗔道：“兄弟你看，你又客气了。”

韩傲天道：“兄弟，这说明我夫妇与兄弟有缘，这是上天早已注定的，就像我韩傲天注定有今天这一劫一样，既然注定，自然要兑现。”

程笑天笑了笑，道：“大哥，小弟曾听义父说，只要经脉未断，有一种药可以使练武者的内功恢复。”

韩傲天点头道：“除非有千年以上的续断，要不则需少林寺的大还元丹。可是这两样东西都没办法得到，千年以上的续断可遇不可求，少林寺的大还元丹现在只余数颗了，除非是对少林寺有大恩的人，否则，便是将少林寺烧了，也得不到。”

程笑天道：“少林寺的大还元丹是何配制的？”

韩傲天道：“具体是何配制的，恐怕要少林寺主持方丈才知道，不过江湖传说，主药便是千年续断。”

程笑天道：“这么说只要找到千年续断，大哥内功便可恢复？”

韩傲天道：“果能找到千年续断，那还用说。”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大哥，你下午使的那招可是昊天刀法？”

韩傲天道：“正是。是尊主一年前所传，昊天刀法须有日月神功相辅才能发挥无上威力，否则只有使用神魔心法。”

“神魔心法？”

程笑天迷惑道。韩傲天道：“神魔心法是一种激发人潜能的功法，使用这种心法可以使人的功力瞬间增加数倍，但是过后会武功尽失，犹一辈子的粮食，你用一餐吃完了。”

程笑天道：“大哥下午用了神魔心法？”

韩傲天道：“这些天，我连续与他们恶战，没有一刻清闲，体力大大下降，不用神魔心法无法击败他们六人。杨克武身手本就不差，与他同来的姜洪山还有那个后面与他一起逃脱的老头，都不是庸手。”

程笑天点头道：“他们在江湖上都称得上一流高手。”

韩傲天道：“我死是小事，但这样冤枉死去心不甘，何况尊主死得离奇，真相有待查探，我希望此举将他们击退后，你大姐能安然逃出，这样便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程笑天想起下午韩傲天独自一人从自己身边经过，未见柳雪，疑惑道：“大哥，大姐与你原不在一起？”

韩傲天道：“原本在一起，昨天才分开。因担心追杀的人太多，我们无法抵挡，便叫你大姐先走，这样即便有什么不测，也不会两人同时罹难，至少有一个知情人。我中午在前面听得他们已另派人追击你大姐，担心被追上，便匆匆前赶，想赶在前面拦截那些追击的人。谁知你大姐担心我安危，中途返了回来，正好在岔路口遇上那些追击者。”

柳雪黯然道：“这都怪我，果我不返回，你大哥也许不会受伤。”

韩傲天道：“娘子，你错了。果没有遇上追击你的人，不知道你的安危，我即使毫发无损，心里也不会安宁。”

笑了笑，又道：“现在你好好的，而且还多了位好兄弟，我虽然失去武功，但是很高兴。”

程笑天看着这对笑傲生死的恩爱夫妻，心中感触万千，联想到自己的母亲，不由暗暗感叹，同样是女人，差别何其大。一个为了丈夫不顾自己安危，愿与丈夫共生死，一个为了自己享乐可以背夫弃子，同时亦深深感悟到，女人好坏对男人的影响何其大，好女人可以激励男人的斗志，使他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坏女人则可以毁灭男人一生。柳雪见程笑天沉思不语，道：“兄弟，想什么？”

为不让对方看出心事，程笑天笑了笑，道：“在回忆大哥下午那一招。那一招真是惊天动地，令风云变色，据小弟看，当今武林能接下那一招的是凤毛麟角。”

韩傲天道：“这套刀法是很霸道，遗憾的是很耗内力，而且大哥也只学会一招。果大哥学会了全套刀法，内力未失，杨克武等辈又岂能奈何得了我？”

程笑天怕韩傲天伤感，急忙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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