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八十七章

江如雪道：“会不会是金剑门的人？”

“金剑门？”阮世芳讶道，显然尚未曾听闻程笑天等人与金剑门结怨的事。

程笑天道：“三天前，我从金剑门手中救了一个他们志在必得的人。”

阮世芳道：“金剑门在江湖上也算是名门正派？”对金剑门找洪金标来对付程笑天表示怀疑。

程笑天点头道：“阮兄说得对，不管怎麽说，金剑门在江湖上也算名门正派，即使要我的命，也不可能找洪金标这种魔头来对付我，更何况当时有我们四人在场，事情的真相要透露，我们四人都会知道，他要对付，也会是对付我们四人。”

江如雪道：“难道是假武世仁？”

张天赐惊道：“假武世仁？”

阮世芳等亦惊异地看著程笑天，显然对现在这个武世仁是假的尚不清楚。

程笑天道：“假武世仁便是江夏车行现在的东主，真武世仁二十余年前便死了，现在这个是冒名顶替的……”接著简单介绍了早几天探得的情况。

阮世芳听後摇头道：“真没想到。”停顿片刻，又道：“程兄弟叫我打听现在这个武世仁的情况，原来早知道他是假的了。”

程笑天道：“请阮兄原谅小弟没有如实相告。小弟在查清假武世仁的底细前，不想将这个秘密公开，以免打草惊蛇。”

阮世芳道：“这个程兄弟大可放心，我们决计不会泄露。”

江如虎道：“洪金标应该是假武世仁请来的。”

江如龙道：“洪金标临死时说，死後有人为他报仇，这个为他报仇的人大概是假武世仁。”

江如雪道：“可假武世仁现在躺在床上？”

江如虎道：“假武世仁虽受了伤，但手下还有一帮人，他可以派人去请洪金标，也可以派人暗中监视跟踪我们。”

阮世芳道：“综合这些情况，找洪金标对付程兄弟，假武世仁嫌疑最大。”

江如龙道：“假武世仁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三十年前便横行江湖的大魔头也不是你对手。”

江如雪道：“这回假武世仁应该死心了。”

程笑天摇头道：“不一定。”

江如雪道：“你说他还会派人来？”

程笑天道：“很难说。”

江如雪道：“那不是更好，你正想找武林中的高手名宿比试，现在他帮你找，省了很多麻烦。”

程笑天道：“只怕他下次不会来明的了。”

江如雪道：“你的意思是下次他会找人来暗算？”

江如虎道：“程兄的怀疑有道理。洪金标三十年前便称雄江湖，现在江湖上身手比洪金标好的不多，这次他找来洪金标，最後还是败了，即使还能找来身手比洪金标好的，也不一定保证能打败程兄，何况这些高手名宿他不一定请得动。假武世仁若不死心，下一次肯定会来暗的。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功最好的人，也难免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何况一个人不可能时刻提防他人。”

江如虎这麽一说，江如雪顿时紧张起来，道：“那怎麽办？”

江如龙道：“最好的办法是釜底抽薪。”

江如雪道：“釜底抽薪？”

江如龙道：“直接去找假武世仁。”

江如雪道：“程大哥，那我们立刻返回鄂州。”

程笑天道：“回鄂州干什麽？”

江如雪道：“找假武世仁。”

程笑天道：“找假武世仁有什麽用？洪金标已死，我们没有证据，他不承认，你怎麽办？”

江如雪道：“那我们怎麽办？难道等他找上门来？”

程笑天笑道：“方才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不要风声鹤唳，那麽紧张，往後我们多加小心便是了。”

江如雪道：“洪金标这魔头真是该死。死了还要让人提心吊胆。”

程笑天道：“其实我们应该感谢他，若不是他提醒，说不定有一天被人计算了还不知道。”

江如龙道：“程兄，假武世仁怎会认识洪金标，并且知道他没有死，而且恢复了武功？”

程笑天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江如龙道：“洪金标三十年前便在江湖上消失了，按理说假武世仁应该不认识他？”

程笑天道：“你怀疑洪金标不是假武世仁请来的？”

江如龙道：“不，我怀疑假武世仁便是曾效武。”

程笑天道：“怎麽说？”

江如龙道：“三十年前，曾效武在江湖上也很有名，一个无恶不作，一个淫邪无比，两人完全可能认识。”

江如虎道：“曾效武是江大侠的徒弟，而洪金标是被江大侠打败的，如果假武世仁是曾效武，不可能请来洪金标。”

程笑天道：“如虎兄的意思是假武世仁不是曾效武伪冒？”

江如虎道：“如果假武世仁是曾效武，认识洪金标也是隐名埋姓、冒名顶替之後，也就是说以前两人不认识，洪金标根本不清楚假武世仁底细，不知道他是江大侠的徒弟曾效武。”

程笑天点头道：“有道理。”

江如龙道：“洪金标在江湖上消失比假武世仁的出现早，假武世仁以前若未见过洪金标，後来即使遇上，也不会认识，当时他毒功已废，假武世仁即使曾经听说过这个人，也不会相信他便是洪金标。”

江如雪道：“也许假武世仁手下有人以前认识洪金标？”

江如龙道：“这倒有可能。”

江如雪道：“我说假武世仁便是曾效武。他最清楚洪金标与江大侠的恩怨，所以利用洪金标对江大侠的仇恨，骗他说程大哥是江大侠的徒弟，让他来找程大哥。”

程笑天道：“不管假武世仁是不是曾效武，以前是否认识洪金标，请洪金标来对付我的，是他应该不会错。”

阮世芳道：“程兄弟，如果是假武世仁请洪金标来对付你，那樊青与假武世仁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不知他是否清楚假武世仁底细。”

阮世芳道：“应该不清楚，否则，我们也早知道现在这个武世仁是假的了。”

江如雪道：“樊青可能是通过假武世仁认识洪金标的。”

江如龙道：“也许假武世仁是通过樊青才认识洪金标。”

程笑天道：“不管是谁先认识洪金标，他们之间有联系这一点可以肯定。”

“老爷，可以入席了。”一个丫鬟走进厅来，打断了众人谈话。

张员外起身，道：“诸位，请到隔壁用餐。”

众人进入餐厅，又是一番客气，才分宾主落座。程笑天力克洪金标，使樊青的抢亲计划成为泡影，被众人推为主宾。

张天赐举杯道：“今天幸得程兄弟和诸位鼎力相助，得以击退强敌，使小弟一家免却一劫。大恩不敢言谢，在此小弟谨代表全家敬诸位一杯。”

酒过三巡後，众人又谈起来上午之事。

江如雪道：“经过今天这一役，樊青胆子最大，也不敢再来了。”

程笑天道：“很难说。”

江如雪道：“你的意思，樊青可能还会再来？”

程笑天笑了笑，没有回答。

江如雪又道：“若是这样，上午便不应该放他走。”

程笑天道：“留下他有什麽用？”

江如雪道：“要他保证以後不再来骚扰。”

程笑天道：“他保证又怎麽样？”

江如雪道：“难道他敢说话不算数？”

程笑天道：“他不来明的，你奈何他？即使事後知道是他干的，那时竹已成椅，木已成船，一切都晚了，你能拿他怎样？”

江如雪道：“你说他会来暗的？”

程笑天没有回答。

阮世芳点头道：“程兄弟的担心不无道理。樊青今天有备而来，最後锻羽而归，以後再明目张胆来骚扰，应该不敢了。但樊青只有这麽一个宝贝儿子，如果他儿子仍不死心，以後可能还会来，而且不会来明的。”

江如雪道：“若是这样，我们便明天去大洪山找他。”

程笑天道：“找他干什麽？”

江如雪道：“警告他，如果以後再来骚扰，或是天香妹妹有什麽事，便唯他与他儿子是问。”

程笑天笑道：“未免太霸道了。”

江如雪道：“这是什麽霸道？对他这种欺善怕恶的强盗，便该这样。”

江如龙点头道：“程兄，这是个办法。樊青再嚣张，再霸道，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有了你的警告，他行事之前便得仔细思量，如果得不偿失，应该不会干。”

江如雪道：“大洪山是夏口到襄阳的必经之路，正好顺路。”

阮世芳道：“这个办法是不错，不过仔细想来仍不是很妥。我们对樊青提出警告，肯定会使他以後行事有顾忌，但并不能使他完全屈服，如果他儿子贼心不死，很难保证他不再来。”

程笑天道：“阮兄有什麽好办法？”

阮世芳道：“程兄弟，你不是要去河北？”

程笑天点了点头。

阮世芳道：“我认为，天香小妹跟程兄去河北，先避一避，这样可能更好。”

“这──”程笑天惊异地望著阮世芳。

阮世芳以为程笑天没听明白，解释道：“如果天香小妹不在，樊青便不会再来了。其次，上午听你们说，樊青临走时留言，只要程兄弟在，他不敢再来。由此可以看出，樊青对你深怀畏惧，如果他知道天香小妹在你身边，便再不敢打主意了，时间一久他儿子也只有死心。”

张天赐道：“这个办法很好，只是这样便得麻烦程兄弟。”将目光转向程笑天，似是征求意见。

佳人做伴，行道江湖，是多少江湖浪子梦寐以求的美事。然而，程笑天此刻却不知如何回答。不答应？话很难出口，阮世芳说的有道理，自己一时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回驳，何况张员外对义父有恩，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不帮忙，於情於理说不过去。答应？带著一个姑娘行走江湖，却又十分不便。

众人将目光投向程笑天，尽管心态不一，但有一点相同，等待他答复。

张天香见程笑天神色犹豫，道：“程大哥，可是担心小妹成为累赘？”敢情也希望与程笑天一道闯荡江湖。

程笑天道：“妹妹慧质兰心，怎会？”

阮世芳笑道：“程兄弟上午说过，保护和照顾小妹是做大哥的义务，怎会不答应？何况是天香这麽聪明伶俐、惹人喜爱的小妹妹？做大哥的高兴都来不及。”

阮世芳这麽一说，程笑天更不便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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