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头顶的祸兽

法庭上，原告方的检察官张正阳述说着周远的罪行，也再次播放了剪辑后更加精细的倒放视频，旁听的民众看完后吵成一片，法官重重敲下法槌，对着周远询问：
“被告是否打算对此进行辩解？”
周远点点头，讲述了记忆中运送渊熊尸体的全部过往，也申明了影蛇视频的同一时间自己人在医院。
张正阳冷笑一声，举手向法官说道：“我方要求传唤证人出庭。”
法官同意后，大门打开，进来的人让周远顿时汗毛竖立。
李医生？作为原告方的证人出庭？
周远有了极其不好的预感，轻声开口：“李医生？”
李医生从进门开始就刻意回避着周远，看到张正阳向他点头后，对着法官点头致意，开口道：
“我在昨天早上八点时进入了周远的病房，里面……
没人！”
周远咬紧牙关，“李医生，这到底……”
法官敲下法槌：“肃静！”
李医生继续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周远是在中午十二点才出现在医院食堂，这些都被住院楼的监控拍下来了，在那之前我一直在他的病房等候，我可以用名誉担保，他绝对没回来过。”
周远捏紧拳头，他没想到居然连那张餐券都是算计。
张正阳插嘴道：“李医生，你之前跟我提到，周远曾说过一句话——‘下一次，我要复活A级祸兽，彻底毁掉新桥市’没错吧？”
李医生犹豫片刻，点下了头。
旁听民众也再次吵闹起来。
张正阳没有掩饰笑意，对法官说：“真相已经很清晰了，请法官下达最终判决。”
法官看向周远，“被告可还有话说？”
周远不断思考着破局的办法，脑子都快要炸了，但是人证、物证、民意全都在对立面，无解。
要是连庭审都解决不了，还玩什么人狼游戏？
周远拼命回忆着渊熊复活当天的事情，找寻着漏掉的细节，脑中胀痛瞬间扩大了数倍，身上那股奇怪的沉重感也再度出现，比之前更强。
周远双手撑在桌子上稳住重心，全身像是着火般异常滚烫，汗如雨下。
他没注意，倒计时已经进入到最后半分钟！
00：00：30
20
10
法官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被告，到底还有没有话说？”
5
周远挣扎着抬起头，他感觉脑中的某一根弦彻底崩断……
00：00：00
时间归零，周远顿时感觉整个人像是从汗蒸房中突然走了出来，爽到极致。
刚准备喘口气时……
啪嗒。
周远右肩上突然出现一只粗壮的白色尖爪，耳边也传来一阵阵不寒而栗的粗重呼吸。
周远的瞳孔猛地收缩，不自觉地顺着白爪向上看去——
在他头顶，正悬浮着一头大约五米高的祸兽！
人形，白色骨面，双眼猩红，周身散发着和渊熊复活那时一模一样的红光，头顶有两根向后弯曲的山羊骨角和狮子一般的红色长发，除去胸膛和双手是白色以外，其他地方全是地狱般的红黑色。
“祸兽？！”
这鬼倒计时说的还真是祸兽啊？！
周远下意识地后撤一步，钢制的手铐竟生生被他拉断，手腕处只留下了一道不算深的红痕。
张正阳急忙跑到他面前，“想逃？”
原本还想嘲讽两句，但当他看到桌子上断裂的手铐后，狂咽口水，嘴里的话也一起咽了下去。
“有祸兽，不想死的话就快离开这里！”周远向四周喊着。
但不管他怎么呼喊，庭内的人都无动于衷，只是奇怪地看着他。
周远慢慢抬头看向骨面祸兽，它始终安静地悬浮在自己头顶，什么都没做。
周围的人也没什么反应。
难道只有自己能看到它？
好疼……
周远这才发现自己手腕的红色伤痕还有断裂的手铐。
这是我干的？
周远看看骨面祸兽，再看看手铐，自己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能力？
为了验证自己的力量，周远当即握紧双拳，狠狠砸向桌子，但就在同一时间，他头顶的祸兽却突然消失了。
砰！
妈的，疼。
桌子纹丝不动，周远双手疼得要死，他抬起头，想要重新寻找骨面祸兽的身影，却连个影都没有。
要不是手铐断裂还有手腕的红痕，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但这股力量让他看到了生机，拘留所的警备很弱，自己连手铐都能轻易扯断，越个狱还不是轻轻松松？
法官向身旁的书记员小声问道，“有没有带被告做过精神鉴定？这不像个正常人啊。”
书记员回道：“该做的都做了，绝没有精神问题，这种人我见多了，死到临头妄想装精神病来脱罪，您可千万别上当。”
法官看了看监控视频，又深深看了周远一眼，低头无奈叹了口气。
慢慢敲下法槌，宣布了一审的判决——
死刑。
……
周远被战员带了下去，思考着越狱的最佳时机。
还有视线角落的两行字，又发生了改变——
基因融合度：4%
00：00：00
居然直接涨到了4%，但是倒计时始终保持着归零的状态。
周远只能祈祷这个倒计时不是骨面祸兽出现的时间。
否则那家伙要是一直不出来，自己就只能傻愣着等死了。
当周远走到拐弯处时，迎面走来一个同样被战员押送的女生。
这人周远认识，名字叫安凝，跟他一样是上个月新来的后勤小组临时工，负责祸兽尸体分析。
她为什么也戴着手铐，看样子是要去法庭？
两人越来越近，直到擦肩而过时，安凝突然挣脱开手铐，把战员撞到墙上，顺带朝着战员裆下补了一脚，转身又是一脚将押送周远的战员踹倒在地。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这番操作给周远看呆了，很快反应过来后跟着安凝向紧急通道冲去。
但增援来的比他们想象中更快，前后被包抄，两人已无路可走。
安凝大喊一声：“准备好！”
周远会意，架起双拳准备跟战员鱼死网破。
不曾想安凝一脚将窗户整个踹碎，“快跳！”
说罢就拉着周远一跃而下。
周远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跳了下去，感受着视线内360度旋转，周远顾不上嘴里灌满的风，大喊道：
“这特么十八楼啊！”
楼下虽然有一条河，但是这种高度跳下去依然是必死无疑。
安凝一点不慌，把手伸进衣领里，掏出一枚小黑球，向下一扔。
小黑球顿时膨胀数倍将二人包住，掉入河中砸出巨大水花。
桥洞下，周远看了安凝一眼。
暂时还不能确定她的立场，还是谨慎些，试探一下吧。
于是他挤着头发上的水，好奇问道：“刚刚那是异能装备？”
安凝毫不避讳地脱下T恤，背对着周远，拧干水嗯了一声，“新桥市后勤小组穷得要死，连最基础的防护罩都没几个，你们出事后我就全拿走了。”
安凝将未干的T恤甩了甩穿在身上，隐约露出鲜明的背部线条和纤细腰肢，周远侧过头，这才把目光从白色内衣上移开，饶是两世为人也老脸一红。
轻咳一声，“你为什么也会被抓？”
安凝歪了歪脑袋，作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半晌后耸耸肩，“不知道。”
接着又说道：“我只是去作战部队跟他们说你没有异能，结果就被关起来了，还说我是你的帮凶，要在法庭上审判我。”
周远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正直的人，正想要道谢，结果却听安凝说：
“本来还想着混进作战部队，把他们的异能装备顺走了赶紧回六环的，结果莫名其妙成逃犯了，真是晦气。”
周远扯了扯嘴角，接着又感觉哪里不对。
“等等，回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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