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坑爹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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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这场夹杂着无数污言秽语的国战谈判,落下了帷幕。
大庆以雷霆之势,强硬地将谈判结果钉死。
肖恩换言冰芸,至于程居书与司里里,北奇休想染指。
北奇那边,则必须将司里里那位苦命的弟弟,安然送回。
至于疆土,大庆将士浴血奋战打下的,一寸都不会还。
赔偿款项,双方心照不宣地略过,谁也别想从对方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
神药的制作方法,更是痴人说梦。
不过,大庆倒是“仁慈”地同意,每年可酌情向北奇出售少量成品药物,也算是彰显了些许“人道关怀”。
结果快马加鞭传回皇宫。
庆皇听闻,龙颜大悦。
他当即下令,明日于宫中设宴,款待礼部有功之臣,以及北奇与东一的使团。
庆皇还特意提到了范隐混入鸿胪寺一事。
鉴于范隐在谈判中那番“惊世骇俗”的表演,对大庆争取有利条件起到了不可估量的积极影响,庆皇非但没有丝毫怪罪,反而龙心大悦,大笔一挥,直接将范隐的名字也加入了明日的宴席名单。
范隐得知此事,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他正好省了找借口混入宴席的功夫。
明日那场注定要名垂青史的“打脸”盛宴,他可是主角之一,怎能不提前准备些“惊才绝艳”的台词。
夜色渐深。
王七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范府,找到了范隐。
范隐却摆了摆手,直接将王七年打发去了范贤的院子。
“具体的计划,你跟我弟敲定就行。”
“让他拿主意。”
王七年领命而去。
翌日,宴会之前。
皇宫深处,二皇子李承泽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案几上的玉如意,本对这场宴会兴致缺缺。
长公主的女官却不期而至,一袭华服,凤目含煞。
“二皇子殿下,今晚的宴席,您若不出席,长公主说您和她的那些事恐怕会走漏风声。”
女官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二皇子闻言,手中的玉如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深知自己这位姑姑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说到做到。
无奈之下,他只得咬牙应下长公主那针对范贤的阴险计划。
但他终究留了一手,暗中派遣了自己的隐藏门客范五救,火速去向范隐通风报信。
范府内,范五救将长公主要陷害范贤的消息告知了范隐。
范隐听完,眉头一挑,关注点却全然不同。
“等等,她要陷害的只有范贤?”
范五救连连点头。
“有没有我?”
范隐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范五救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有您。”
范隐顿时气急败坏,一拍大腿。
“岂有此理!”
“这长公主是瞧不起谁呢?”
“陷害人都不带上我,这是不给我范隐面子啊!”
范五救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听着范隐这番期望着别人陷害自己的惊人言论,吓得嘴角直抽抽,找了个借口便赶紧溜之大吉。
这范家大公子,脑回路果然异于常人。
随后不久,范隐又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
信中言辞恳切,写着今夜宴会,长公主已串通当代文坛大家庄墨涵,欲以诗作抄袭为名,陷害范贤。
信的末尾,写信人更是卑微请求,言明自己也是迫不得易参与其中,一旦出手,无论陷害之事成败与否,陛下必定会察觉他与长公主的勾连,届时锒铛入狱在所难免,只望范隐能高抬贵手,放他那不成器的小儿一马。
范隐捏着信纸,摩挲着下巴,猜测了半天,也没能完全确定这写信人的身份。
不过,他心中已隐隐有了几个模糊的影子。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范隐与范贤兄弟二人,并肩向皇宫行去,准备共赴这场暗流涌动的夜宴。
马车内,范贤将昨夜分别与王七年、五竺商议敲定的计划,低声向范隐复述了一遍。
计划与原剧中大同小异,不同之处,在于需要范隐出手,引开那位武艺高强的燕小艺。
但是范隐表示若一下引开皇宫明面上的两大高手,太过刻意,范隐表示自己会盯着燕小艺,在外围策应接引范贤,不会主动引开燕小艺。出了问题,自己才会出手。
范贤表示同意。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二人刚下车,便遇到了同样前来赴宴的辛弃物。
辛弃物一身崭新的官服,精神抖擞,见到范隐和范贤皆是一身寻常锦袍,不由好奇问道。
“二位大人,今日宫宴,为何不着官服?”
范贤拱手道:“下官官卑职微,穿与不穿,并无太大分别。”
范隐则耸了耸肩,懒洋洋地说道:“我乃监察院的,若穿上那身扎眼的黑皮,未免太过特殊,恐引人注目,还是低调些好。”
辛弃物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二位大人所言极是。”
三人一同向内走去,行至一处门洞检查站。
范贤面不改色,从怀中掏摸起来。
先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接着是几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长针。
然后是好几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毒药。
守卫的禁军看得眼皮直跳,辛弃物也是嘴角微抽。
范隐则两手空空,一副坦荡模样。
恰在此时,二皇子李承泽也施施然走了过来,主动与范隐打了个招呼。
他凑近范隐,压低声音问道:“做好准备了?”
范隐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说道:“就那点小打小闹的算计,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二皇子闻言,顿时一脸震惊地看向范隐,声音压得更低了。
“当代文坛泰斗庄墨涵亲自下场对付你弟弟,你管这叫小算计?”
范隐嗤笑一声。
“当然。”
“除非那庄墨涵能当场突破大宗师境界,一巴掌把我拍死在宴会厅上,否则,其他一切都是小事。”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小声问道:“不过,看你这副模样,似乎不太情愿参与此事?”
“莫非,那个女人手上,捏着你的什么把柄,逼迫你不得不从?”
二皇子脸色微微一僵,随即苦笑着低声回答道:“嗯,确有把柄在她手上。”
“不过,你若真有恃无恐,那便好。”
“到时候,我便依着姑姑的意思行事,你……自求多福。”
范隐自信一笑,拍了拍胸脯。
“没问题,你且看好便是。”
二皇子深深看了范隐一眼,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先行向宴会所在的宫殿走去。
他心中暗自嘀咕,这范隐,究竟是真有底气,还是狂妄无知?
这边,范贤总算将身上携带的各种“危险物品”尽数掏空,交由禁军暂时保管。
恰好,太子李承乾也在此刻抵达,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辛弃物见状,赶忙上前,恭敬地向太子行礼。
太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便目不斜视地自顾自向宴会殿内走去,神情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范贤看得十分疑惑,忍不住向范隐低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为何看起来这般……疏离?”
范隐瞥了一眼太子的背影,淡淡回应道:“无论私底下,太子如何与朝臣交好,拉拢人心。”
“但在明面上,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储君的威严与疏离,不能轻易表露出与任何一方势力过从甚密。”
范贤闻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皇家子弟,果然行事都透着一股常人难以理解的复杂。
随后,辛弃物便领着第一次参加这等宫廷大宴的范隐和范贤,一同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宫殿之内。
刚一踏入殿门,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郭宝昆身着华服,一脸得意洋洋地迎了上来,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他目光锁定范隐,带着几分挑衅问道:“你这贼子,可还认得本公子啊!”
范隐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当然记得,郭少嘛。”
“我还曾出手为你医治过伤病呢,如此大恩,郭少怎会忘记,我又怎敢忘记郭少啊。”
郭宝昆被范隐这番话气得脸色涨红,激动地反驳道:“你……你竟还敢如此说!”
“若不是你当初出手殴打,本公子何至于受伤!”
范隐却是一脸无辜,摊了摊手,矢口否认。
“郭少,此言差矣。”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这般血口喷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何时打过您?您这分明是诬陷好人啊!”
接着郭宝昆就看了范贤一眼,接着对范隐说道:
“我今天就看着你弟万劫不复,身败名裂,让你痛苦一生!”
郭宝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低喝。
“胡闹!”
只见礼部尚书郭有之,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郭宝昆的身后,正板着脸,怒视着自己的儿子。
郭宝昆顿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收起了方才的嚣张气焰,低眉顺眼地叫了一声:“父亲。”
郭有之冷哼一声,对郭宝昆道:“还不速速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去!”
待郭宝昆悻悻然退下,范贤才有些疑惑地看向郭攸之,低声向范隐问道:“兄长,这位是?”
范隐笑着介绍道:“这位便是郭宝昆的父亲,当朝礼部尚书,郭有之郭大人。”
“按辈分,你叫一声郭伯伯便可。”
范贤听罢,不敢怠慢,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郭攸之行礼。
“原来是郭伯伯,晚辈范贤,有礼了。”
一旁的辛弃物也适时地拱手行礼,含笑道:“郭大人安好。”
郭有之先是面无表情地向辛弃物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范隐与范贤二人,鼻孔中发出一声极具分量的冷哼,接着猛地一甩衣袖,看也不看二人,便愤然转身离去。
那姿态,显然是余怒未消,且将这份怒气也一并算在了范家兄弟的头上。
辛弃物对此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并未在意,领着范隐和范贤,来到了他们的席位。
宴会大殿之内,席位分列两侧,遥遥相对。
辛弃物与范贤的位置,都安排在靠近中间区域的第一排。
辛弃物的席位,比范贤的席位,还要更靠近御座一些,是因为辛弃物是接待主使,范贤是接待副使。
而范隐的席位,则被安排在了范贤的身后一排。
范隐对此倒也无所谓,随意落座。
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郭有之那略显僵硬的背影,又看向了郭宝昆那色厉内荏的模样,再联想到之前那封匿名的求情信。
范隐回过头,正好看到范贤也打量了一下郭宝昆,范隐和范贤眼神一交流,二人心中不由得暗自感慨一声。
真是个坑爹的儿啊。
范隐早就把那封匿名信给范贤看过了,二人之前还不确定送信的人是谁,但今天郭宝昆的样子……
哎,也只能是郭有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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